“皇上龙体微恙,正在休养。”江宥帧道。
晋安侯顿时脸色一变,“皇上怎么了?”
“说是项痹和心阳衰微,并无大碍。不过我来之前他还在昏迷之中,并未来得及提及此事。”
晋安侯松了口气,但随后就是面色一沉。
“我检举长子,是不得已为之。不过这是他自作孽,老夫教导无方,沦落到这步田地,也是咎由自取。”
晋安侯的头发已经花白,想到家族荣耀,想到家眷和幼儿们,忍不住老泪纵横。
“千错万错,都是我和长子的错,可我的家眷何错之有?我知道自古以来谋逆都是大罪,殃及全族乃是常理,但我不甘心呐!”
他跌坐在地,“我不甘心李家嫡支就毁在我的手上,更不甘心让全族人陪葬,也不甘心李家就此落败。”
他抹着泪忽然看向一旁沉默的江宥帧,目光灼灼,“此处无外人,我直说了。若此次能平安度过,我李家必然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他日你但凡有事,我李家不会推脱。”
江宥帧不想泼他冷水,但还是摇头。
“即便皇上顾念旧情,但你还觉得李家会重回曾经的辉煌吗?侯府,必然不复存在了。”
丹书铁券只能保住侯府上下无辜的性命,但保不住荣华富贵。
“不!你有办法的对不对?我们李家还有李栋升,他为四皇子卖命多年,四皇子总要顾及情分吧?”
晋安侯这会儿已经是口不择言,对他来说,四皇子和江宥帧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江宥帧沉默了,四皇子会不会顾念旧情,她不知道,但皇上绝对不会再允许侯府的存在。
耳边忽然传来里间李严正的怒骂声,“父亲,我知道你听得见。你为了保住李栋升,你要我的命啊!
我扛到现在,都是为了李家。一旦李家被冠上叛党同伙,那侯府就完了。可你为了李家,你竟然这么对我。”
晋安侯闻言一哆嗦,然而片刻之后,他目光坚定起来。
他怒吼道:“这是你咎由自取,你若是不被美色所迷,又怎会沦落到此?全族都被你连累,你不思悔改,反而还对我心存怨恨,我们李家列祖列宗都要因为你这样的后代而蒙羞。”
这话不可谓不重,里间顿时没了声响,接着便是嚎啕大哭。
江宥帧本想问问李严正还有没有更多的罪证,但想了想之后,还是摇头出了大牢。
她出了衙门,坐上马车。
“小郎。”一道略带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人便掀开帘子爬了上来。
江宥帧一愣,只见一位身穿天青色锦袍的少年进了马车。少年双眼灿如星辰,五官俊秀,只是肌肤有些微黑,还有点粗糙。
“三哥?”江宥帧惊讶地喊道。
阿三顿住身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不乔装都不好来见你,就怕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