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器远不由皱眉。
“他们为何前来?”
金堉和宋时烈自成一系,同沈系的关系并非和善。在这个波云诡谲的时候,宋系的首脑前来拜访他,显然目的并不简单。
“海平君已死,国主之位花落谁家,怕是难如沈大人所愿。夏国已然表态概不干涉,我等十分担心沈大人和诸位贤达之前程啊!”
宋时烈云山雾罩的说了一大通,但意思还是比较明显的。
“却不知宋大人有何高见?不妨明言。你我同谋为国,倒也不需见外。”
沈器远明白了。
金堉和宋时烈前来的目的,是为了拉拢沈系。
目前朝鲜政坛的三派人马,金系最为强大,沈系其次,宋系最弱。
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想对抗金系,沈系和宋系联合未尝不可。
他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也觉得这种联合确实不错。
见他颇为有意,宋时烈振奋不已。
“昔年东瀛入寇,国家崩摧。生死存亡之际,幸赖有人站出,团结民心,方才稳定了局势。现如今我朝鲜南北分裂,前途未卜,正需要此等大才,方能河山一统。不知沈大人以为然否?”
沈器远瞠目结舌,随即怒斥起来。
“二位亦为我西人翘楚,昔年昏君之所作所为,你等焉可忘记?就不怕重蹈覆辙吗?”
他听出来了。
金堉和宋时烈竟然想要推举光海君成为国王。
身为当初仁祖反正时最活跃的一员,沈器远对光海君可谓无比仇视。他更加清楚,一旦光海君复位,那么将会是他的末日。
宋系的想法,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金堉见他激动不已,连忙出口安抚。
“如今海平君已死,谁为凶手只怕万难探明。国不可一日无君,就怕沈大人等不到那一天啊。至于沈大人所虑,我等也是感同身受。这里有一封信,沈大人看了,相信定能回心转意。”
金堉掏出一封信,送到了沈器远的手中。
沈器远将信将疑,当面将信打开。
让他想不到的是,这封信居然是光海君亲笔所书,甚至还用了光海君的印信。
信中的内容很长,但核心的意思就是,光海君确实对当年的错误进行了深刻的反省。并且发下了毒誓,绝不会因为当年的事而记恨沈器远以及沈系众人。
这不是一封信,而是投名状。
沈器远深刻明白,只要这封信在手中,他和沈系就等于拥有了万无一失的护身符。
光海君正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向他传达了最大的善意。
究竟该怎么做,沈器远一时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明明都是哥哥的想法,怎么能够算到我的头上?”
陆安有些羞恼,更是对左梦庚的做法有些不满。
左梦庚却笑呵呵的。
“虽然是我的想法,可是你亲涉险境、以身试毒,方才化解了困扰天下万民千百年的天花之毒。你之功绩,谁能否认?”
“那也……那也不能给我这么高的荣誉啊!”
当得知将要授予自己国士殊荣时,陆安整个人都是懵的。
这个夏国在学术领域最至高无上的称号,真的是自己配得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