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怒吼犹如一道惊天动地的惊雷,在宽敞的厅堂里轰然炸响,震得每个人的耳鼓都嗡嗡作响。那些原本就战战兢兢的士绅们更是被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老士绅赵封,平日里总是一副处变不惊、泰然自若的模样,然而此时此刻,面对巩永固那如火山喷发般的怒焰,竟然也不禁为之战栗。
他哆哆嗦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定了定神,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老夫赵封,今日出门匆忙,身上并未携带银票。不过老夫愿在此当众许诺,捐资五千两白银,聊表对国家社稷之关切与支持!”
赵封这一番话刚刚落地,在座的其他士绅们顿时骚动起来。这些人心里自然都有着各自的小算盘,原本对于捐款一事颇有些不情愿,可如今眼见着巩永固如此威势逼人,知道今日若不有所表示恐怕难以善罢甘休。
于是,众人纷纷跟风附和,表示愿意认捐。其中有人慷慨解囊,承诺捐资三千两;亦有人稍显吝啬,只肯拿出一千五百两来充数。尽管每个人捐赠的数目多少不一,大多集中于一千两至五千两这个区间内,但好歹也算是向前迈出了一步,让事情稍微有了些许转机。
巩永固吩咐梁佐一一记录下来。
黄昆是最后一个走上前来认捐的人,他的眼神冷漠如冰,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不放在眼里。当他的目光与巩永固相对时,更是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种挑衅意味。
只见黄昆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轻轻放在桌上,然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阴阳怪气地说道:“我黄某人也不能太小气了,就认捐五十两吧!”
巩永固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但脸上却依然保持着镇定。他死死盯着黄昆那副傲慢无礼的模样,心中暗暗咒骂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如此嚣张跋扈!哼,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厉害!”
然而,巩永固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没有立刻发作。他转头向身旁的崔恒低声说了几句话,接着便开始认真地统计起众人的受捐数额来。
盐商捐款三十一万两,士绅捐款三万两,距离五十万两差得太远了。
回到旅舍,杨廷麟脸上的兴奋之情仍未褪去,他激动地拍着巩永固的肩膀,赞叹道:“驸马,你可真是有手段啊!一顿饭的工夫,竟然就筹集到了三十四万两银子,这简直是神来之笔!”
巩永固却并未因此沾沾自喜,他轻轻摇了摇头,叹道:
“这些士绅,真是让人失望。他们平日里享受着朝廷的庇护,享受着百姓的供养,可一到关键时刻,却如此吝啬。区区三万两银子,能有什么用呢!”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