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晚秋蹙眉,他的问题太过突兀,她没有回答。
于是晏景又自顾自的接了话:“你是喜欢钱财,还是喜欢侯夫人的位份,还是嫌弃这院落装饰不好,住着不舒服你?上回你说的,你讨厌的那些人我都杀尽了,安平公主如今被囚在公主府,周淑婉在王闻序府里……”
晏景勾了勾唇,看向她的眸子带着希翼:“我去将她们带过来给你出气好不好?”
他完了……
晏景话语里没有一句祈求,但句句皆是挽回之意。
她说的那些话,做得那些事他不敢再计较了……
只要尤晚秋点头,那些东西他自会心甘情愿双手奉上,甚至他恨不得她是别有用心、贪慕虚荣之人,来找他不过是想要权势金钱,是来利用他。
被利用有什么不好?
如果尤晚秋真贪慕虚荣,而他正恰好有足够的身价,晏景甚至还会为此庆幸,他最起码有一处优势,能够留下她。
人怎么可以卑贱到这般地步。
晏景心中深恨自己没出息,是昏了头的无用之人,被尤晚秋玩弄于股掌之间。
却又忍不住虔诚祈求他眼前之人能看在他能开出的条件上,将她珍贵的泪水,将那些曾经不知是真是假的爱意,再度施舍给他。
尤晚秋疑惑消散,她忍不住要嘲笑他,自甘下贱之人,谁会不想踩一脚。
“晏景,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吧。”
尤晚秋神色轻蔑,她瞧不见自个儿的神情,但她猜测此刻必然是恶毒刻薄极了,不然晏景怎么面容都苍白了,像只可笑的怨鬼。
“你一点也不像我初见你的模样了。”
她摇了摇头,带着些惋惜道:“小侯爷以前多高贵阿,我这样的人物,都上不得你家门楣,做通房都费劲,哪里高攀得上您。”
“那些不过是一时的气话……”
晏景想要辩驳,但尤晚秋却打断了他。
她此刻前所未有的清醒,那些迷茫,执拗的疯狂情绪都远离了她,也或许她是真的彻底疯了,疯子总是比正常人要更一针见血。
“不,那不是气话。”
她浅笑着,已是毫不在意了:“所有脱口而出的话语,曾经必定在脑海里思索过几番,我太熟悉你了,你不是会说气话的人,你说的所谓气话,其实不过是试探而已。”
“如果我当时真的甘愿给你做妾,难道你就会拒绝么?”
尤晚秋对他发问。
晏景却不再辩驳,他不想在她面前做个骗子,他无法否认自己曾经没有那般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