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让大爷大奶奶去正堂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是晏仲安身边的晏回。
晏和煦冷眼瞪了高氏一记,拂袖而去,高氏待他走远了些,才远远跟上,心下荒凉又恐惧。
一时嘴快,竟将家中密事吐露而出,若是晏和煦真要教训,恐怕她未来只有一片惨淡,至于娘家,呵,嫁出去的女儿,不能在夫家站稳脚跟,为娘家牟利,便是再疼爱,病了死了,也不过落上一回泪罢了。
待步入正堂,晏仲安老脸阴沉,蟠龙杖往地上一敲,便叱道:“跪下!”
他积威甚重,武将出身,蟠龙杖挥舞起来是真能打死人,晏和煦吓得一颤,立即伏倒在地,高氏亦是如此。
“你们这两个混账东西,一点事恨不得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真当旁人都是瞎子聋子,听不见你们叫唤。”
晏和煦急急分辩:“这都是她嚷嚷,儿子听她吵嚷起来,一早便制止了。”
高氏不敢开口,晏和煦尚好对付,但她这个公爹才是真老谋深算。
晏仲安吐出一口浊气,鹰鹫般的眼埋在纵深的眼皮之下,他看向晏和煦,“管妻不严,自是你的罪过。”
又转向瑟瑟发抖的高氏:“搬弄口舌,去静心堂修养一年吧。”
此言一出,便是晏和煦都变了脸色。
静心堂是什么地方,说好听些,是晏氏用来“教诲”妇人修身养性之地,说难听些,跟囚笼无异。
不过是一座小楼,一旦被锁了进去,日日有人看管着要跪地念经六个时辰,其余时候只能透过巴掌大的窗口朝外看风景,人在里头,前两个月还能走动能说话,没多久就磋磨成木头一般,便是放出来,也痴傻了。
高氏吓得浑身战栗,磕头求饶:“爹,我不是有意如此,您饶了这一回吧……”
再一抬头,额头一片青紫,竟是泪流满面,晏和煦本有意教训,看她这般,倒想起几十年恩义来,也帮着求饶:“她不过嘴快,哪里敢真说出什么,爹就饶她一回,下次要是再敢胡来,我亲自关她进去!”
外头守着的晏回躬身进来,没敢看跪着的大爷大奶奶一眼,只在晏仲安耳边道:“少爷听着风声,正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