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会对一个平平无奇的水坑心潮激荡?
我小时候常听大人们讲,爱情这东西随着岁月的污浊会愈来愈复杂,捉摸不透,所以第一眼对上的永远是最真挚的,然而越是纯净的水,流过积沙和泥泞也会变质,直到柳絮上升如飞鸟,落叶堕落如沉鱼,就是分别的时候。
当时我心里想的是:既然大概率会分离,不如不曾拥有。
直到我遇到了小雨,那个我第一次有种想托付终生的女人。我们的故事就像下雨天坐在车内收听的广播电台,一首用欢快韵调吟唱的凄美,但是歌曲播到一半就戛然而止,所以到曲尾也不知题名如何,也没有一个完美的落幕。
至于她是怎么死的,我想到这里感到一阵眩晕,罪恶感从胃里涌上来,于是我双膝跪地,双手支撑粗糙的石板路呕吐出污浊。
好吧,想必没人爱听我和初恋的故事,我本人也不喜欢在时间的长河里刻舟求剑,所以暂时告一段落。现在我只想回家。
回到家后,我简单洗了个澡,换一身干净的睡衣,从冰箱里拿出冰镇米酒,坐在沙发上一边品味米酒醇厚的香甜,一种温和而不腻的感觉。恰到好处的醉意侵入我的脑壳,处在清醒与恍惚之间,不太自扰又不太迷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恐怕我这辈子只会深爱小雨一个女人,因为长大之后的爱情被金钱和贪婪腐蚀,所以我坚信我把我最纯真的意毫不吝啬用低语缭绕在她耳边,我不知道月亮升起时她是否曾经从胸腔掏出黎明,但是我知道小区空地蛮横生长的丁香摇曳过她的欲言又止。
每当我想到这里,窗外的月亮似乎又圆润一圈,我便把这当作我上天给我的安抚,躺到床上闭目养神。
是否睡得着,这不重要,是否真的困,这不重要。社会的规律要求不上夜班的人必须准点睡觉,我是被安排的棋子,左右不了一点。
第二天,我心怀困意早早的起床,无精打采的洗脸刷牙,穿一身体面的衣服来到小区附近的早餐店,买一份不贵的皮蛋瘦肉粥,坐在路边摊,对着不远处的公交站失神。
其实我在等一个人,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别误会,我不爱她。我知道她的皮囊在这按照世俗的形容是清丽绝俗,几次我与她站的很近,通过气味能判断她是蕙质兰心的气质。
但是我坚决不认为我爱上她,除了小雨以外的好感都是见色起意,小雨哪有那么容易被顶替,所以我只是风轻云淡一笑,允许这种感情存在,然后继续吃我的早饭。
今天的皮蛋有点咸,可能是我的意志太淡了,所以我寻觅着一种超脱俗世的滋味。它不羁于形态,不在乎色彩,一种感觉。从我嘴中逃脱的汤勺滑落一滴粥液,不偏不倚滴在一片皮蛋上,竟有些滋润,嫩如凝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