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君谚看着她,浅眸如波,里面翻涌着数不清的情绪,然到嘴边却化作一句问候:“皇嫂,可还安好?”
眼中染上心疼和担忧。
凌风如劲,裘衣阵阵。
这样的天寒得刺骨,可是有什么能比她的心还冷呢?
上官君谚手指微微瑟缩了一下,他似乎不敢言语,却又迫切地想要寻求答案:
“如今大仇得报,皇嫂有何打算?”
没有听到回答,他不自觉拽紧了自己的衣服,望着眼前病容也依旧绝色的女子,他说:“皇嫂身体柔弱,如今凌王府已不复存在,不如随我去东宫继续让太医调理。”
清冽的声音不自觉急切起来。
慕釉萱将他面上的局促与隐忍,尽收眼底。
慕釉萱淡淡地看着他:“凌王……虽已败了,眼下局势仍未明,往后之争并非只你一人。且凌王之事还需善后,不可妄生事端。”
“我会处理好一切。”上官君谚微微低头,掩去目中落寞,“君谚不会让皇嫂失望。”
慕釉萱点了点头,却因寒风袭来,咳嗽了几声,便已身疲力竭。
“皇嫂!”上官君谚一惊,跨步上去扶住慕釉萱。
腕骨纤纤,药香弥弥,连手上的温度也如霜寒。
上官君谚心中慌乱,心中的话也脱口而出:“昭昭入我东宫为正妃可好?君谚定然如兄长般敬你爱你。”
慕釉萱抽出手,侧目睇视,眸色凉淡。
上官君谚垂下眸来,退了半步,不敢看她。
慕釉萱收回逼人的视线,声音依旧浅淡:“君谚,回吧,以后也别来了。你如今已是太子,未来的皇帝,该为的是天下百姓,江山社稷。”
上官君谚看了看她欲言又止,却最终没能再说什么。
慕釉萱转身进了房门。
明月升寒,风霜染衿。
上官君谚身姿挺俊,却也在孤院中染上一丝寥落,如同背负了太多,双肩微微耷拉,不堪重负。
他在门前站了好久好久,眼见着灯烛灭,蜡泪凉,知道该走了,可是月转星移他却不曾动过半分。
直到东方既白,一身晨露浸了骨的寒,他才捏紧了拳,转身离去。
面色疲惫,步履沉重,垂眸间尽是苦涩,又仿佛一切重新开始,了断过往。
……
皇后可以让太子娶她为妃,却不允许自己两个皇子都爱上同一个女人!
更不允许那个女人的分量超过她这个母后和皇权!
更何况慕釉萱已嫁作他人妇,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背负这样的骂名?
所以,慕釉萱死了,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