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东厢房。
路畔推门而入,看向正在修行打坐的自家小姐——路咏梅,她微笑道:“小姐,少爷去见老爷了。”
路咏梅一身梅花锦袍,虽年过三旬,却一如二八芳龄,只不过增添了一份冷艳傲雪。她睁开眼睛,问道:“他还说了什么?”
路畔笑盈盈道:“他数落了一顿老爷和东昌公子。”
路咏梅面露惊诧:“这么说来,他不再继续藏拙了?也对,孟舟宗的名额,来之不易,是个人断然不会拱手相让。何况,他野心勃勃,这个家宅太小了,困不住他。”
路畔一愣,疑惑道:“小姐,何出此言?”
路咏梅起身,走到茶桌前,落座,路畔续茶,她品尝了一口,看向大堂,述说道:“他虽然固步自封,但他的伴读却是忙得不可开交,时常以他的名义救济难民流民,博得了一番好名声。
他置办了很多产业,咱们的日常开销,基本上都是他提供,所以我们从来不缺衣少食,还有源源不断的丹药和药膳供给。
而且,我母族也因为他,家族生意日益增长,家中后辈有着充足的修行资源供给,个个已然踏入炼气期。
梨落县城太小了,根本不需要他出面,他的红枣商行风生水起,已然步入全城前十行列,日进斗金。”
路畔大吃一惊,不可置信道:“小姐,这是真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老爷知道吗?”
“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路咏梅摇了摇头,有点悲哀又怜悯道,“装聋作哑,人之本能。”
路咏梅喝了一口灵茶,又道:“长老阁有六人,一人一成的红枣商行分红,他们已经认可了浯儿,孟舟宗的名额必有他一个,谁也抢不了。
不仅长老阁,就连其他三大旁系支脉的脉主,他们也会支持浯儿。他想一言定乾坤,可笑!”
路畔双眼放光,与幸同焉,高兴道:“看来,少爷进入孟舟宗是板上钉钉,谁也夺不走他的名额。”
路咏梅瞧了眼路畔,点头道:“不错,他抢不走,也抢不了。咱们家才三个名额,太少了!与其让一个自私自利之人进入孟舟宗,不如让一个大公无私之人进入孟舟宗,至少可以反馈本家,不至于倒贴和填补。”
路畔赞同道:“这些年来,家里入不敷出,几乎都上供给了宗门老祖,家族势力一落再降,名额也越来越少。或许,少爷是一位中兴之主。”
路咏梅微微一笑,又叹息道:“但愿吧。炼气期也不过百余来岁,不到筑基期,终究是一场空。通知我母族那边了吗?”
路畔回应道:“已经通知了,他们全力支持少爷。待得少爷进入孟舟宗,他们会长期提供修行资源,以供少爷修行和开销。”
路咏梅点头道:“那就好,还算他们有良心。稍后,浯儿过来,你去准备一下。”
路畔恭敬道:“是,小姐。”
路咏梅望向大堂,嘴角微翘,喃喃道:“小五不懂事,小七还懵懵懂懂,就看你这位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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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
张东浯的一句提醒,令张土桥头疼不已,长老阁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双刃剑,弄不好,自己的家主之位也会保不住,得谨慎些了。
看向自己的嫡长子,张土桥神色复杂道:“听闻,红枣商行是你在暗中操控,你还拉拢了长老阁和其他三脉,对吧?”
张东浯没有否定,承认道:“有这事。家族的收益,您上供了六成,家中的生活质量一降再降,我的月例就那么一点点,生活艰苦啊!”
张土桥嘴角一抽:“你这是在埋怨我这个父亲?”
“差不多。不仅我,其他人也是这样。您维持这么大的一个家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能再给您添麻烦。”
“呵,我还得谢谢你的帮忙了?”
“刘家是商贾之家,虽然也有朝廷为官之人,但他们也帮不了您多少大忙。您将名额交给他们,适得其反。”
“看来,你是要进入孟舟宗!”
“我是一个俗人,难免不俗气。三个名额,本来就是咱们家九个支脉的,您给了外人,他们又岂会坐以待毙?”
“你想怎样?”
“我要一个名额,其余两个,您随意。”
“呵,我还得看你的脸色行事?”张土桥目光锐利的盯着张东浯,内心气愤却又无可奈何,自己这个家主越来越空有其名了。
“您毕竟是一家之主,我是您的嫡长子。”张东浯微笑道。
“哈,好一个嫡长子!”张土桥深吸一口气,“你不能修行,东昌可以。你认为他们会要一个废人?”
“嗯,您说的不错,我是一介废人。”张东浯似笑非笑道,“但,这个‘废’,谁知道是哪一个意思。”
张土桥眼皮狂跳,盯着自己的好大儿,沉声道:“这么说来,你可以修行,你一直都在藏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