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是在闪烁的对讲机灯光中醒来的。
他从睡梦中睁眼时,精神已无多少困倦,只是身体虚弱的难以移动。
在病房中闪烁着的灯光中,被刻意调低声音的对讲机像是碎碎念一样,将现状与实况送入了吃力扶着床铺想要坐起身的青年耳中。
但琉璃第一次支起身体的动作未能顺利达成。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太久未曾进食,肌肉也未经锻炼。
他从床上跌下去了。
带着手掌下的对讲机、被扯下的针头,与哗啦啦的各类杂物。
在殷红的血滴顺着手背上频繁扎针留下的淤青划到瘦削的指骨时,琉璃勉强从眩晕中回神,攀着床铺转头,想去分辨那些掉落的“杂物”们的真形。
听声音像是什么硬质物碰撞的声响,还有些塑料纸的摩擦声……是监控身体状态的器材之类吗?
分神听着对讲机声音的的琉璃带着些许困惑的视线,锁定到了地面上乱糟糟的物品。
而后,那刚睡醒就已清明的无机质的眸子不自主的收缩了一瞬。
……不是器材。
呆愣的分辨着那些摊在被子上的各类小物件,琉璃下意识的想要探手去拿。
只是手指还未来得及够到物件的边缘,他就又一次因重心的骤然偏移而向下倒去。
但在他与地面进行二次接触之前,有个轻盈柔软的触感撑住了还无法顺利掌控身体的琉璃。
“…鬼、蝠鲼?”
久未开口的声音带着有些沙哑的滞涩,琉璃愣愣的看着这个意料之外的咒灵,很快就明白了那些物件处在病房的含义。
……高专给病人准备的慰问品可真是有够独特的。
看着风格各异的包装盒和因为跌落而飘下的带字彩签,被扯下针头都面无表情的青年动了动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扯出了一个维持不过半秒的浅笑。
比起期待早日康复的住院,这群家伙更像是把他当成了许愿池里的王八。
看了一眼仍掉落在地面上的对讲机,琉璃将病床的床头柜打开,将医疗箱中的酒精倒在刚刚针头被扯出的伤口上,草率的用棉球把手背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而后,跪坐在地面上的琉璃对着智商不是特别够用的鬼蝠鲼招了招手,有些艰难的用指骨卡住它的边缘,将身体移动到那堆散乱的物件旁边。
在被调节至适宜温度的病房中,琉璃率先拿起了那个任性的用最大面积遮盖其他人礼物的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