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落叶、经过的飞鸟……情感充沛的人似乎会被各式各样的事物牵动,而后又因个人的生长环境去理解其中的含义,最后导向一个带有情绪的‘表达’。”
回忆着七海建人曾说过的引导话语,琉璃仔仔细细的把那细微的想法用直白的语言表述,而后自然而然的让沉寂的心脏和呼吸随着解禁的压制放出,离开名为“冷静”的牢笼。
“我在看梧桐。”
琥珀色的眸子沉静的将落叶坠入地面的轨迹映在眼中,冷淡的嗓音带着不太明显的困惑。
“可我在想死亡。”
为什么他的情绪导向,和预想中的标签化不同?
梧桐不该是生与自然的象征吗?
看着几乎和窗外风景融在一起的棕发,七海建人抿了抿唇,抬手合上了笔记本,转身走到吧台附近倒了两杯茶,在流淌的水声中回答。
“……可能是,不复存在吧。”
重新拿起文件的琉璃愣了愣,反应过来这是七海建人在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死亡还要怎么存——”
冷淡的嗓音顿了顿,吱吱呀呀的响声后,琉璃从摇篮转移到了沙发上,他在环顾了一圈整洁但不太有生活气息的客厅后,在扶手上撑着脸颊将双腿交叠,懒散地从七海建人手中接过热茶。
“……不复存在的,是指他人留下的痕迹吗?”
说起来,七海确实没有提到过是否需要添置物品之类的话题……他很在意这件事?
七海建人走向琉璃的脚步顿了顿,金绿色的眸子无奈的低垂,轻声回答:“我没这个意思。”
他不觉得琉璃的生活需要他人的干涉,也不认为将琉璃染上其他颜色就可以证明他属于什么……七海建人只是——
“我曾听闻您有离开某地就清理掉自己存在痕迹的习惯。”
甚至包括他的医务室、他居住的街道、他短暂停留的某个房间。
想起琉璃刚刚说起死亡时近乎虚无的存在感,七海建人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透过茶几的反光观察着那个捧着茶杯的纤细手掌,平静地阐述着。
“……我偶尔会思考,给您这里的钥匙,会不会是给您添了不必要的麻烦。”
七海建人其实不知道琉璃为什么会常来。
最初,他只是嫌弃了一下琉璃学习情感的方式太过极端,让琉璃轻松一些去面对人类应有的生理反应;而后,是琉璃闲来无事的拜访和询问,以及关于实验和情感问题上的讨论和闲聊;再后来,七海建人习惯于给琉璃改善屋内的环境,也逐渐开始准备了越来越多的备用物品用于琉璃的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