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拿过帕子,将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
“程管事。”她放下茶盏。
程管事上前:“小姐,有什么吩咐?”
“大红袍我实属喝不惯,换上我常喝的西湖龙井吧。”林清也旁若无人道。
她一开口,孙市长的脸黑了一半。
林清也就坐着,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孙市长的脸色。
直到程管事退下,她才笑意盈盈说:“我说这茶怎么不对味,喝了一盏才发现不是我惯爱喝的茶。
下人们许是看我年轻好欺负,做事愈发不严谨,连主人家的喜好都忘记。孙市长,您见识广博,我想请教请教您,您是怎么处理这些没规矩的下人?”
不说还好,一说孙市长就想起,他家莫名死的几个佣人。
那几个佣人,刚好经手了这件事。
包括和他太太一唱一和的那个夫人,阳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样一夜暴毙,说是突然心梗死亡。
几个佣人的死,他们藏的严严实实。
家里的人,全部敲打一遍,一丝风声都没传出去。
生怕有心人嗅到不对劲,将两件事串在一起。
林清也这是在提醒他。
就算时惟樾不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她身后还是有撑腰的人。
落在腿边的手,悄然握紧。
不知想到了什么,孙市长脸上的表情突然放松,一瞬间和煦春风,笑得爽朗。
“没有规矩的下人,教训便教训了,有什么值得林小姐为难?”
他和颜悦色,而后维持着那副笑脸,“只是有件事林小姐或许还不知道,不妨我提前知会你一声,以免打得你措手不及。”
林清也抬眸:“孙市长说。”
“林小姐,你确实太年轻了。”
孙市长双手放在腿上,很是从容,“我在阳城的根基,不是随便就能动摇的。外面那些非议,过些日子就会被人遗忘,得罪我你又有什么好处?”
林清也说:“我不知哪里得罪了孙市长,还请孙市长明示。”她不承认。
只是平静的心,确实被激起了一阵阵浪花。
这次孙家贪污被告发,是出自时惟樾之手,何况南京派来人查,她以为这事板上钉钉。
没想到,这事竟然还有转机。
孙市长稳如泰山,如此笃定,这事定然会峰回路转。
他怎么做到?
孙市长的人脉根基竟如此之广,连时惟樾亲自出手都不能一次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