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夔跟李贤一样,满脑子君君臣臣的忠君之道,你怎么知道皇上会一病不起?你怎么知道接下去会出现两宫?你怎么知道太子即位后会立皇后再废之,独宠万贵妃?
反正在姚夔眼里这些全是瞎子算命,无稽之谈。
章子俊很无奈,摆事实讲道理显然行不通,还招人厌,那就说点狠的道:“岳父大人,不是小婿急着要成婚,急不急也只是多等一个月,小婿是担心皇上挺不过这一关,到时婚期必将推后,而前阵子陈师母嫁女不成,万一婚期推迟,到那时又来纠缠,可就不要怪罪小婿了。”
姚夔一听也烦了道:“按你之见该什么时候成婚适合?”
章子俊道:“越快越好啊,最好明日成亲,六礼已完成了五礼,差一个迎亲礼,现在两家住的近,到时只要小婿到岳父这里的祖庙行拜见礼,之后才用花轿将新娘接出门也就百十步。在小婿家完成拜天、地、祖先的仪式后,便送入洞房,此礼就算完成,在这个节骨眼上,门达爪牙遍布,也不要讲什么排场,也不用广发名帖,自愿来贺的好生招待就成。”
姚夔是拧不过章子俊的死缠烂打,听起来挺有道理的模样,就答应了,不过不是明天,而是三天后宜婚嫁。
皇城后宫朱祁镇也在亲自为皇太子朱见深选皇后候选人有三名,分别是吴氏,王氏,柏氏。朱祁镇还没有正式确定选谁为太子妃,自己病情加重。
太子朱见深一直希望立万氏为自己的皇后,无奈英宗不允许也不会认可一个比自己儿子大十七岁的宫女为皇后,此事作罢。
朱祁镇对于当年太监建议废后之事记忆犹新,也非常清楚这件事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只是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永远将妻子保护在自己的身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死会在了前头。非常担心周皇贵妃将要报当年之仇,借儿子的势欺凌钱皇后,甚至于废除她的皇后名位。
于是,在口授遗诏叮咛之后,朱祁镇还特别面嘱自己的继承人皇太子:“皇后名位素定,当尽孝以终天年。”这样说了之后,仍然觉得不放心,怕儿子终会屈服于生母的意志。于是又紧拉着大学士、顾命大臣李贤的手,反复叮咛:“钱皇后千秋万岁后,与朕同葬。”李贤流着眼泪退出英宗的寝宫,将这句话添在了遗诏册上。
这时的朱祁镇虽然已是油尽灯枯,心里却很明白。对于自己的王朝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皇太子已经成人,自己也给他选定了足以承担母仪之责的皇后,还留下了得力忠诚的辅臣班子。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死后,妻子钱皇后的处境。
朝堂上自有许多大臣鉴于后宫的复杂状况,要求另立太子,进言离间皇太子于朱祁镇。
原因是太子朱见深的生母是周皇贵妃所出,而钱皇后没有子女,周皇贵妃必将报复钱皇后,建议朱祁镇另立德庄王朱见潾为太子。
皇上听其言,颇为疑惑,在便殿召见大学士李贤将离间事告李贤,说道:当前庶事平定安宁,惟社稷根本之事,反有不安,将如何处置?
在李贤思想里废立本身就有违圣人之道答称:皇太子之废立为朝政大事,望皇上三思。朱祁镇说:我今病体如此,似应传位于皇太子吗?李贤立即回答:如此则宗社之福,大明之幸。朱祁镇即于同月初六日,令皇太子朱见深摄事文华殿。从此离间谗言引起的议论不平自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