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传俸官到县衙私下收取粮食及官银而知府不知道,以后碰到这样的事,直接抓起来,说不定是行骗之人。咱们只认朝廷吏部的官凭,还要有户部的文书,等本府上书核实,对于这样的事章子俊不怕事情闹大,正好讨个说法。
自洪武十八年,太祖令全国各布政使司、府县将一年所收田赋刻于石板公示作为定额,并于不久之后宣布新垦田地永不起科,将皇朝的田赋基数划定在了三千万石。宣德时期,为平息江南地区愈演愈烈的抗税风波,宣宗下令减免江南赋税三百万石,田赋的基准线就降落到了二千七百万石,直至皇朝覆灭。
朝廷每年的财政收入大致分两大块来使用。一块由朝廷用于维持皇朝的日常运营(官吏俸禄、赈灾水利、军事边防等等);一块给皇帝用于皇帝本人以及宫廷开销。
虽然明朝的支出被分为了内外两个部分,但是皇帝也不太可能完全不顾外朝。例如为了皇朝的安全以及自身权力的稳固,皇帝必须定期地给予勋贵、禁军、边防军将赏赐,战争时也得拿钱出来贴补军需不足。
随着宫廷规模的不断扩大,到了此时成化年间这些钱开始不够花了,朱见深只得频繁地向户部讨要银两。前阵子用太仓银弥补内库就是这样发生了,这时外朝由于自身官僚系统的膨胀、军事衰落导致的边防开支扩大,本身也缺钱。加之文官集团固有的想要约束皇帝和皇权,所以这种讨要往往没什么结果或者被打折。
皇帝也只好开始着眼于其它地方,以扩大自己的财源,开矿、征收商税就是内官颇为看重的财源。但是朝廷的全体官员可谓是旗帜鲜明,异口同声地反对。
其原因是皇朝一直是实行禁矿政策。立国之初就将农耕视为皇朝的根本,认为开矿会破坏农耕。因为矿产的利润高于耕作,所以在利益的驱使下会有大量人口涌向这个行业,太祖认为这会导致农耕被荒废。
其次,开矿安全性非常低,矿难风险居高不下,所以从事采矿的人普遍被视为豁出性命的亡命之徒。
这样的人聚集在一起为了维护利益必然会抱团抵抗朝廷的管理、封禁,成为社会的不稳定因素。例如正统年间爆发的叶宗留、邓茂七作乱就是朝廷为解决财政问题开矿引发的矿工起义。
而此时的庐州府在开矿上不一样,是当地自愿自发地开矿,形成一个矿石市场,可以自由交易,所谓的矿工不是强逼的,开采的矿也是储量很小的石碳、品相不高的铁矿,还有一些采石矿。因为在庐州周围也就分布着这些小型矿脉。那些大型矿产,有价值的都被朝廷霸占着,比如一些银矿、铜矿、锡等。
所以对于一些小型煤矿、贫铁矿、采石来说不算矿,谁愿意谁就采。正所谓有需求,就会有产出,庐州对煤、石灰及铁矿的需求,极大地带动了周边的开矿发展,在此时采矿很原始,没有机器作业,对矿工也是风险极大,最大的难关还是运输成本极高,一般都是就地取材,好在芦州府什么东西都要,连矿渣、碎石也能卖钱,只要有办法运过来。这就造成了运输物流的繁荣。
反正章子俊对采矿不干涉,只是让在庐城的都指挥使分派些卫所兵维持秩序,让张指挥使及属下从中捞点好处。
英山县及舒城县回转后,就把前来讨要粮食、银子的给抓了起来,对銘大人来说,本县拿不出银子也是死,现在有知府顶着,死道友不死贫道,何乐不为。舒城县也一样的想法,要死就大家一起死,作为一个小小县令也是被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