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双晚一句接着一句,老夫人根本插不进去话。
“我李双琰自小流落在外,是大梁的舒国公,我的义父义母,将我送去牟山,跟着我师父,名满天下的三清大师习武,我才能一点点将身子养好,平安长大。我爹娘哥哥知道后,心疼的不行。”
“可你,我的好祖母,不仅不心疼我这十八年来,不能在爹娘面前承欢,还处处刁难,百般羞辱,更将我一个闺阁女子比作妓子!”
“试问,老夫人,你是何居心?”
老夫人气得脸都歪了,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李双琰,你好大的胆子!别以为你是什么大梁的郡主,就敢对我大呼小叫!”
“呵,是吗?既然如此,那我倒要问问,我那长姐李双晚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这点你认吧!她惨死于火海,你回来到现在,可有问过她半句?”
“她被人算计,在火海中苦苦哀求,被人烧得皮肉不剩,你可有想过,替她讨回公道?哪怕半分?怕是早就将我大姐的死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想起前世,她被凌恒化骨成灰,李双晚止不住地淌下泪来。
那种蚀骨之痛,皮肉被火舌一寸寸地舔舐。
就算再经历一世,也难于忘记。
“没有!”
老夫人怒道:“李双晚不知廉耻,自奔为眷,死了也是她咎由自取!世人都道聘者为妻,奔者为妾,要我说,太子殿下太情深,否则,给她一个妾做,也是抬举了她!”
李淮英和朱安禾几人气得要上去理论,这老妇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李淮英只觉得这么些年,自己的孝敬全都喂了狗了。
被李双晚拦住。
“是吗!”李双晚五指并拢向前,指着老夫人满身的绫罗绸缎,珠钗配饰。
再次冷声开口:“老夫人,你在西湘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仆众簇拥,受人敬仰。而你能过这种生活,皆是我爹娘,我哥哥从战场上拿命拼来的!”
“我长姐李双晚前几年,一个闺阁女子,亦在战场上拼杀,为你和二房拼出这锦绣生活。”
“而不是二房,我这个好二叔,用他那可怜的五品官职的俸禄,就能供养得起的!”
“可你,回来至今,就摆你长辈的威风,未曾问过我爹爹,我哥哥在一场场与北齐的大战中,可有受伤?在西北这几十年,风吹雨淋,受苦了。没有,半句都没有!”
老夫人气得脸色发青,整个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可面对李双晚一步步朝她走过来,一句句的逼问,看到她眼中的杀气,又心底发怵。
这李双琰果真是被舒国公教养的无法无天,成天跟着一个老和尚能有学到什么!
“你,你,你放肆!李双琰,你敢忤逆长辈,你这是不孝,大不孝!老身要到皇上面前,到天下人面前去告你,告你忤逆不孝!”
让你被千人弃,万人唾,看还有谁敢娶你!
“呵,好啊,去啊。既然如此,那不如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把今天你我说的这些话,一句一字的全部告诉世人,让全天下人都来好好评评,孰是孰非!”
“来人,来人,请家法!给我把这个不孝东西打死,打死!”老夫人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