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好,别说练剑,他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每当他要阖上眼睛,仿佛总能感觉到某人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李师兄,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
……
然后李昌化就会痛不欲生地起身,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一直保持清醒,直到天明鸡叫。
连日来休息不好,睡眠不足,李师兄几乎要产生幻觉了。
所以,当沈泊舟站在他面前时,他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在比试的名单出来之前,陶眠本来还在担心徒弟的事。
他已经做好了帮六船作弊的准备,这是一个好师父应该做的。
然而写着名单的卷轴放出来,沈泊舟和李昌化的名字对着,陶眠一看,笑嘻了。
这叫什么?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李师兄真是个天大的好人。
现在李风蝉有些担忧地问,陶眠镇定从容地回她。
“放心,不用我真的动手。我只要在李师兄面前,跟他打个招呼就成。”
“啊?这样能行?你别不是在框我……”
李风蝉话音未落,只见陶眠已经朝比试场的方向走去。
比试的地方被朱砂圈起来,除了评审那一面,在其他三面都能容人站着观看。
此时陶眠就站在沈泊舟的后方,恰好能让李昌化看清他的脸。
李昌化:……
他的幻觉加深了?
一声鹤鸣,比试的时间到了。道嗔长老照例,让两位弟子走个仪式,有什么话先跟对方放出来。
之后的比试结果不论输赢,都不能跟对方起冲突,也不允许在比试后找人算账。
沈泊舟谦谦君子,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是双手抱剑,向李昌化微微行了一礼。
“李师兄,我剑艺不精,还请师兄多多担待。”
李昌化刚准备回沈泊舟一句,就在这时,陶眠在沈泊舟身后,把手掌圈在嘴边,大喊——
“李师兄——虽然你上次输了——但是——不要放弃你自己——
这次肯定能行——加油——
如果不行——那就——下次一定!”
“……”
陶眠给李昌化打气的声音吸引了在场所有弟子宾客的注意力,弟子们知道之前李昌化被沈泊舟击败的事,但宾客们对此浑然不知。
不管知或不知,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那声音像蚊子似的,嗡嗡嗡地缠绕在李昌化的耳边。
李师兄顿感自己的头痛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