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家宴,妃嫔尽出,争奇斗艳。
宴会设在明瑟殿,明瑟殿环十坛小池子而建,池子中铺上了朵朵小巧成蒲扇的翠绿荷叶,烛光照耀,水面波光,流光潋滟,辉映闪耀如同碎星,一群群乐班盘池而坐,丝竹管弦,接着水音传来,缥缈如同仙乐。舞女摇曳,长袖曼舞,彩袖飘飞,沁人心脾的花香浸满大殿。
苏稚楹踩着时间点来到明瑟殿,今日,她穿了一件素雅的珍珠白锦仙裳,脸上未施粉黛,抹了一层美颜养肤的珍珠粉,朱唇点上一抹胭脂,如墨的秀发以一支精巧的竹簪挽起,整个人显着高雅纯洁到不可方物。
“娘娘,今日您穿着未免太素了点吧?您看其他娘娘,都拿出了平日里不常穿的珍贵衣裳,恨不得将所有的漂亮首饰都戴在头上,好吸引皇上的注意。您倒好,只穿了一件单调的白裙,挽了一支朴素的竹簪,这怎么比得过其他五彩斑斓的妃嫔?”
牧歌忧愁又无奈地看着来来往往如迷人的花蝴蝶一般的嫔妃,再看一眼自己娘娘简易的容颜,不免担忧起来。
苏稚楹头一次听到有人用“五彩斑斓”来形容花枝招展的女子,嘴角抑制不住地抽搐起来。
牧歌未注意到自己娘娘抽搐的表情,还责怪起朝阳来。
“还有朝阳,你不是苦学妆容吗?怎么今日就给娘娘简单地抹了口脂?尽管娘娘天生丽质,貌美如花,无人能比肩,但是我们也要将娘娘的美貌放大,让所有人都惊艳。如若知你只给娘娘取了一件白裙,那我就不让你给娘娘更衣打扮了,我定会将皇上御赐的那件霓裳翠羽衣给娘娘穿上,到时候,肯定会惊艳全场!”
牧歌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吵得朝阳头皮都突突震动了。
“牧歌,此装扮是娘娘要求的。宴会群花争艳,大多抱有以美夺目的目的,娘娘机智聪慧,另辟蹊径,以干净素雅混迹在五彩斑斓中,也是独树一枝的美丽,比之艳色,不会相差甚远。”
朝阳只好拿苏稚楹为挡箭牌,为牧歌解释苏稚楹的想法,不然真是堵不上牧歌开开合合、无法闭合的小嘴。
牧歌像理解到了苏稚楹的智慧,两眼放光,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娘娘。
“娘娘,您太厉害了!是牧歌肤浅了,妄想以寻常人想法窥探娘娘,真是不该!娘娘,牧歌觉得,跟在娘娘身边,头脑深处总有瘙痒之感,是不是正如娘娘所说的要长脑子,要变聪明了?”
看着牧歌无辜懵懂的大眼睛,苏稚楹顿生不忍之感,只好以笑掩面,恍惚过去。
乐曲止,舞女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