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徵身上这毒虽然是在温夫人腹中便有,可见温夫人是被有心之人谋害,只是,这些证据都不能直接表明温夫人是被城阳侯所谋害...”宁怀暄逐字逐句,字斟句酌,说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坐在的贵夫人们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头现在是门儿清,皇帝说什么没有证据,只不过是再委婉不过的一种措辞罢了,总不能叫温离死而复生,亲自指认城阳侯和程柳吧。
“咳咳!”
有些孱弱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看的何慧的心猛地一下就揪起来了。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卫徵轻叹一口气,“回陛下、太后娘娘,城阳侯府二十余年前出了这样的事,微臣还请陛下开恩,准允,城阳侯与微臣断绝父子关系!”
太后也是个明白人,知道此时不管皇帝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都会叫另一方心寒。
“卫徵,你可知,断绝父子关系,你便不再是城阳侯世子,便是城阳侯身死,你亦没有资格继承侯爵。”
卫徵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垂首道,“微臣知晓。”
太后轻叹一口气,偏头看看皇帝,自己便也就做了这个恶人,“也罢,今日是哀家寿宴,哀家便替皇帝做主一回,准允城阳侯与卫徵断绝父子关系,从今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谢陛下,谢太后娘娘。”
程柳跪伏在地上,头上的两支金钗的流苏垂下来,掩盖住她微怔的神色。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卫徵居然会主动开口,放弃城阳侯的爵位,到时候...到时候!程柳微微睁大眼睛,面上带着压抑许久的诡异笑容,城阳侯的爵位只会落在她的儿子卫祝承身上!
因祸得福。
好好的寿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各家贵眷表面上不说,可心里头属实已经明白那城阳侯府的夫人是个什么品行的人了。
一对夫妇,狼狈为奸,不仅侵吞温夫人的嫁妆,还下毒害死了温夫人,甚至都不留自家亲儿子的性命!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城阳侯这般,当着是连畜生都不如了。
宴席四散开来,宾客各自谈话敬酒。
贵阳侯面色沉重,或许说宴席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之后,他的脸色比城阳侯也差不哪去了。
卫徵那小子,当众瞧不上他的女儿,就是在下他的面子!
这口气又岂能忍?
“侯爷!”贵阳侯身穿深褐色织锦外袍,略有些肥胖的身材微微肿起,正叫住城阳侯。
“哎呀老兄!老兄真是对不住,是我教子无方,让卫徵冲撞了贵府的小姐,改日我必定亲自登门道歉!”城阳侯惯是个人精,早就知道卫徵的这一番话得罪了不少人,这会子还得赔着笑脸给人家赔罪。
贵阳侯脸色不好看,说话也没这么客气,道,“这就不必了,是我们高攀不起了,既然侯爷的家事尚且一团乱麻,那着婚事就到此为止吧!”甩袖而去,留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城阳侯立在原地。
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