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延赫“咵”的一下拔出长刀,身边的亲卫自觉的形成一个保护圈,同瞬间围过来的那些杀疯了似的士兵对峙。
“阿纳铮,你这是什么意思?本护法于昨日夜里听闻大可汗暴毙而亡的噩耗,快马加鞭的赶来。”乌延赫坐骑在马上,看着亲卫外头那些个个凶狠无比的士兵,方才还觉得面生,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大可汗的人,而是他阿纳铮的人!现在整个可汗营帐估计都已经被阿那争所控制住了。
左护法阿纳铮粗眉微微扭动,粗狂的笑声从他喉间得意的大放出来,“你这小子,满嘴胡话!是你前半夜带兵突袭可汗营帐,大可汗的亲卫将军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现如今你还敢狡辩,大可汗就是死在乌延赫的手中,来啊,给我杀了乌延赫!替大可汗报仇!”
泛着冷光的长刀“唰”的一下擦过身前,乌延赫下意识后仰,连带着马儿都受了惊,刀剑铿锵之声瞬间充盈满耳。
阿纳铮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能光明正大杀了他的借口。
宁容璋是后一步到达可汗营帐之外的人,密切的观察着那其中的动向,却迟迟没有动手。
“王爷,里头已经乱了。看样子又是一场恶战。”
寒冬腊月里,边塞呵气成霜,冷的叫人觉得眼珠都要转不动了,“探子呢?周围是个什么情况?看样子左护法是要反了,叫咱们的人从后头包围,务必要小心行事。”
乌延赫的援军很快就到了,宁容璋带着银白的面具,混在其中,纪元正则带着另一队人悄悄的摸到营帐的后头。
王帐彻底乱了,尖叫的刀剑之声不绝于耳,住在王帐之中的女人孩子,各个都缩在营帐之内不敢出来。
前头正在酣战。纪元正撂倒两个侍卫,从后头溜了进去,滦州部的王帐大得很,一不留神就会在里头迷路,一个一个帐子挨在一处,目之所及都没有王帐的存在。
正当一筹莫展找不到方向的时候,纪元正眼尖瞥见牛圈里正缩着一个女人,衣衫褴褛,手指枯黄,面上甚至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容。
“喂,王帐在何处?”
那女子有些惊恐错乱的抬起头,眼神四处乱瞟,显然是有些神志不清了。纪元正皱眉,心想着是问不到答案了,转身正要走,忽然被身后那神智错乱的女人叫住,“等等!”
她裹紧身上只能称为布条的衣裳,爬着上前,隔着牛栏杆惊恐的看他,纪元正面上覆着面具,可看向她眼白的部分,只觉自己能被她摄住心魂一般。直直看向他背上的箭娄,里面一支支长箭都镌刻着别样的花纹。“你是...大历人对不对?”
“你怎知...”
她甫一出声,便像是个老媪的声音,可她的身形又没佝偻到那种地步,不等纪元正答话,她便伸直了胳膊,披头散发的给他指了一个方向,“那儿,王帐...就在那儿。”
纪元正微微一眯眼,见人又匍匐的挪了过去,来不及多耽搁,往女人所指的方向小心的试探过去。
小心的避开侍卫的视线,直到看守的侍卫越来越多,看起来王帐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