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正朝她挥挥手,“阿舒,等着来年,阿兄给你带边郡的涩梅子来。”
纪梦舒一边捂着自个儿的唇角笑,一边朝他道,“阿兄年岁也不小了,该考虑成亲的事宜了,待身边有了佳人相陪,阿兄估计都要忘了我这个妹妹了。”
她这般打趣他,方也不见纪元正生气,明明还是一个满是意气的少年郎的年纪,举止之间却还带着稳重。
“阿兄走了。”
纪梦舒挥手朝他们告别。
待人上了马车,车轮子骨碌碌地转着远了,纪梦舒双眼模糊,簌簌落下泪来。
宁容璋站在她身后,想替他拭去面上的泪珠,可奈何身子穿过她的面,没有丝毫的触碰。
红叶立在身后,道,“姑娘既然不舍得将军,为何不让将军在多留一会儿?”
“前朝陛下打压父亲之意明显,我又如何能将哥哥也拉进来?”纪梦舒转身便往回走,眼眶之中虽含有泪光但仍然不失坚定。
打理好了情绪之后,纪梦舒这才坐着轿子回去。
明日就是年关,滦州、蛮戎的使臣也会过来庆祝,宫中事宜,还需她亲自打点着。
年关之时热闹,帝后要同登鼓楼之上,与万民共同顺应事宜,恭顺新禧。
这也是为数不多的几次,纪梦舒看见宁怀暄。
黑夜中他的面容有些冷,身上的氅衣分明是个刘花朝身上的氅衣是一对。
在宫中的日子也不算短,她明白刘花朝总爱使些小伎俩,提醒她陛下不爱她。
一簇簇的烟火在上京城的四四方方炸裂开来,站在高处总能看的清楚。
冷风呼啸而过,纪梦舒紧了紧身上的氅衣,和皇帝一起完成了新禧的仪式之后,看着万民高呼的情景,只觉心中没有半分的触动。
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阴影之中,她瞧见有人上了城楼,催促皇帝莫要误了开宴的吉时。
宁怀暄略略扫过她一眼,牵着刘花朝的手便走了。
年关夜宴上,男女分席而座。酒筹交错,带着些许的浮华。
“朕,有意同滦州部,蛮戎部结百年之好,不知贵部可汗可有此想法?”
纪梦舒垂眼看着酒盏之中泛着清亮的液体,夜深有些困意,偏生这大殿之内的地龙又生的缓和,眼瞧着四下无人敢直视过来,她便悄悄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在宾客喧嚣的热闹劲头眯过去一会。
宁容璋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模样有些失笑,“这般重要的时刻,你也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