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光大亮之时。天边云际翻起了鱼肚白,而后渐渐露出绚丽的赤色。
宁容璋斜斜倚在一侧,嘴中咬着路边的狗尾巴草根,一身霜寒。露珠凝在铠甲上,带着入骨三分的凉意。
生火做饭,行军迅速的收拾行装,准备出发。
密林危险,宁容璋打头,带着一支小队先行探路。抬臂将碗口粗的藤曼举上去,小将军招手,道,“快过去。”枯叶覆盖地面,连下一脚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啊——”
“救命!!”
队伍后方忽然传出几道刺耳的尖叫声,那小将军欲走的脚步一顿,匆忙赶过去看。
那几个士兵痛苦的趴在地上,似是全身着火一般痛苦尖叫着,周围有人围了上去,那小将军拨开人群,瞧见那几个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士兵的脖颈上蔓生出细细的红纹。
“退后!”
“去将王爷找来!快去!”猛地推了一把身边之人,那人扭头就跑。
宁容璋赶到之时,那几人已经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不动了。纪元正上前一看,皱眉道,“正是昨日陷入沼泽的那几人。”
真是蹊跷,陷入沼泽之后,何故会无缘无故的死了?
行军中中有人略通岐黄之术,隔着白布探查那几人的伤势。“脖颈,脸,”他扒开那人胸膛前的衣裳,道,“王爷将军请看,这狰狞红纹就是从心口上蔓延出来的。”
此话一出,周围之人纷纷扒开自己的心口瞧,好在没有什么异样。
“可知是何死因?”
“回王爷,这几人身上没有致命的切口,瞧这样子,应是中了毒才是。”
这么说,昨日的沼泽不仅能吞人,里面还有毒物。宁容璋瞧着前头仍旧是没有出路的密林,道,“就地掩埋,切勿触碰。”
还未抵达战场便折损了几人,看来砾南一行果真危险。众人不敢大意,就着宁容璋的话将几人掩埋了。
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有万分的危险,宁容璋仔细瞧着地图,带着众人继续穿行。
李淮泽纳闷,道“没成想这砾南的密林居然这么厉害,若是能将新人骗过来,那咱们岂不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大获全胜?”
纪元正接话道,“这确实是一处损兵折将的好地方。”不过眼下身在密林之中的不是新戎人,而是他们自己。
——
日头偏西,落在砾南城内。
王府之内的主院鸦雀无声,守在屋门的两个侍卫面露凶意,若是仔细看过去,定能察觉他们的面容与大历朝不同。年迈的老管家独自在院子外头踱步,时不时的往里头探头瞧去。
屋内响起一道年轻的声音,“怎么?王爷没有把握么?”
老王爷一身灰褐色的华服,正站在那男子的不远处,面露忧愁,“不会,不会,他们是不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