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见过潮音佛子!”
妙音殿之下,侍立一旁的诸多护法神灵、罗汉真君皆是望着那卷无量观世音菩萨尊者留下的书页,纷纷朝着季月年行礼,神情恭敬无比。
龙女眸光冷漠,微不可察地晃了晃着手中的杨柳枝,显现着其心绪并不似表面上这般平静。
一尊罗汉真君上前朝着龙女行了个礼,恭谨道:“龙姬尊上,潮音佛子既已正位,其乃是潮音涧六大佛子之一,按照规矩,应赐下南海至宝之一。”
“且退下罢,”龙女轻声道,目光落在了季月年这里,“草编花篮乃是观世音菩萨尊者的随身法宝,今将其赐予你护持神魂,望你能够善加珍惜。”
季月年行了个佛礼,不卑不亢道:“龙姬尊上,潮音有一言。”
龙女道:“潮音佛子但说无妨。”
季月年道:“潮音无意诋毁观世音菩萨尊者,只不过那草编花篮毕竟是菩萨的贴身之物,我若是肆意使用此宝,未免有些亵渎菩萨尊者。”
顿了一顿,季月年抬头看了一眼玉阶之上的龙女,继续道,“我还听闻,此前被授草编花篮的素净佛子亦是一个女子,如今龙姬尊上将此物给予潮音使用,只怕对观世音菩萨尊者那里有些不敬。”
方才出言的罗汉真君再次站了出来,沉声道:“龙姬尊上,潮音佛子毕竟是男子,持着草编花篮多多少少有些不美。”
下首又有数个罗汉、神灵纷纷出列,出言附和。
观心佛子未曾陨落之事少为人知,故而如今的季月年在明面上已经是潮音涧六大佛子之中仅剩的一尊佛子,这些南海佛家源教的生灵自然不想道统落在他人手中,这才陆陆续续地出言支持。
龙女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杨柳枝,眯了眯眼睛,隐约望见了南海的气运变动,略一沉吟,道:“罢了,那便将清濯紫金铃赐予伱,以正佛子之位。”
杭绸荷袖轻摆,纤白的柔荑拂过,一串紫金铃铛凝聚而出,悬在了季月年身前。
季月年望着眼前的紫金铃铛,隐约能够察觉到其中所蕴藏着的庞大佛家气运,稍稍以神魂勾连之下,此物便化作一道紫金光流,径直没入了季月年的眉心之中。
无可名状的清凉之感传遍四肢百骸,混元大真君的神魂修业在这紫金光华的加持之下节节攀升,极尽蜕离,真灵底蕴亦是疯狂暴增,使得季月年这里拂袖之间都有着恐怖无比的气运之力弥散而出。
“这便是南海的气运至宝么……”
季月年体会着这种似虚似实的无所不能之感,心下极为清楚地意识到,如今自己只要稍稍心神动念,便能极为轻易地分山裂海,甚至就算面前有一方小千世界,自己也能够在这紫金铃的加持之下将其湮灭。
清濯紫金铃固然强横,可最为关键的却是其完全剥离了仙源血脉的佛源真灵。
以最为纯净的佛源真灵修行潮音心道,以此御使清濯紫金铃,可谓是事半功倍,如臂指使。
再加上《渡灵佛咒》的恐怖加持,这紫金铃与季月年之间的契合已经至了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
此宝在其余佛子手中至多发挥出七成威能,可在季月年这里,却能足足发挥出十二成还要多!
轰!
南海气运翻涌震动,又有一道粗及数十丈的庞大光柱轰贯而出,撕裂天穹,径直没入了季月年身后的半透明五彩光轮之中!
那方圆数丈的五彩光轮愈加瑰美璀璨,顷刻之间便凝实了许多,悬在季月年身后,月白佛衣广袖翻扬飞舞,将其映衬的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佛子一般,清美尊贵至了极点。
玉阶之上,龙女细细地打量了一眼季月年身后的半透明五彩光轮,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平淡道:“如今距离诸多佛子之争还有数个元会,你既得了南海至宝清濯紫金铃,便好生修行,洛迦山的南山之中已经给你收拾好了道场,随时皆可前去。”
顿了一顿,龙女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我观你的真灵底蕴浑厚绝伦,这是好事,在佛子之会以前莫要破入道间九境,牢牢明性守心,停留在混元极境之内,只有在此境之中尽可能多地积累真灵底蕴,如此将来才有超脱之机。”
季月年心神深处万千心绪流转,却根本摸不透龙女的想法,只是应道:“谢过龙姬尊上教诲,不过我在昆仑丘之中有一座自己的道场,进入洛迦山南山之事暂且不急。”
其虽然不知晓龙女的心思,却也知道,若是如今光明正大地以潮音涧佛子之身进入洛迦山修行,便会成为众矢之的,无数目光都会落在自己这里,甚至另外的三十尊佛子以及其背后的势力都会对自己多番针对,如此想来,进入洛迦山修行不仅会处处受制于人,更是一个得不偿失之举。
龙女皱了皱眉头,却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刻意,道:“洛迦山乃是南海佛家气运之源,只有在此处修行才能尽可能地提高你的真灵底蕴,你且自行思量罢。”
此言落罢,这身着杭绸荷裙的少女便转过身去,杨柳枝轻拂,一步便踏入了虚无之中,离开了妙音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