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人...他何其无辜啊!
“夫人,”赵时宴搭在船板上的右手轻轻碰了碰周曼的衣袖,“我身上有封信,在里衣夹层中,烦劳你到时帮我把它送到开封昌安路犹记当铺,多谢。”
“你说这些作甚!”周曼烦躁的拍了拍赵时宴手背,“开封路途遥遥,我才不会去!”
赵时宴被凶的一愣,随即低头轻笑,“也是,太远了...”
周曼只穿一件单衣,海风吹透了每一处肌肤,她开始发抖。
沈行被惜竹拉上船,靠在她膝上哆嗦,“好...冷...啊...”
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紧接着,那只手开始摩挲他的手,热意蔓延。
“...妹子,我叫沈行,很行的行,你叫什么?”
“你就是要娶我的那个傻子?”
惜竹手上不停,意识渐渐混沌,“...我叫惜竹,珍惜的惜,竹笋的竹。”
“...好听,真好听。”
“...你也不赖。”
“...那我们成亲吧。”
“...你多给我聘礼...”
沈行咳嗽一阵,咯咯笑:“好,咱有钱...”
一旁拌嘴的声音弱下去,周曼的脸已经快被她打肿了,可浑身的知觉还是在慢慢离她而去。
“夫人...”
手被勾住,周曼猛然惊醒,她看到赵时宴苍白的脸,还有那人嘴角的笑,“别睡...”
不能睡!
周曼从身下抽出弯刀,狠狠在手臂上划了一刀,温热的血液很快浸湿了袖子。
赵时宴只觉得眼前有一抹刺目的红,可他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了。
紧接着,他感觉到有人在摩挲他的脸,和老爷们的手不同,那手很滑很软,然后慢慢变热。
周曼喘着粗气,半边身子挂在船上,伸手到海水里帮赵时宴放松僵硬的肌肉。
她知道这可能没用,但她不能就这么看着一个无辜的人因自己而死,还是在自己面前。
就如前世那么多次一样!
漆黑的海水吞噬着一切。
周曼慢慢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她机械的摩挲着赵时宴的每一寸皮肤,对着他结冰的睫毛哈气,甚至疯了似的亲赵时宴冷透的耳朵。
“在那儿!”
一道光线和一个喊声,他们终于等到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混乱的,周曼只知道自己被人抱起来,然后很快就被温暖包围,身体时而痛苦时而像陷在棉花里一样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