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松开孤,孤怎么拿水。”
冥罗木这才抬了头,就这么十分幽怨地盯着她,一双狐狸眼委屈地好似在说:你只是不想让我抱着吧。
尴尬地眨了眨眼,海黎抬手,桌上的茶壶自动倒好了水,茶盏飞着落入她手中,递到冥罗木唇边。
他这才松开了她,却端起茶盏起身跪在床榻上,双手举到她面前,往她唇上瞥了一眼,道,“殿下先喝吧,嘴唇都干了。”
海黎象征性地喝了一口,他才把剩下的喝掉。
海黎拿走了空茶盏,走到桌边倒了一盏水,一饮而尽。
冥罗木立刻下床,跪了下来。
“方才是臣僭越了,望殿下不要生气。”
海黎诧异地转过身去,发现他笔直地跪在地上,垂眸恭敬地盯着地面。
竟让她看出一副清冷的高岭之花的模样来。
“孤又没责怪你,你身子孱弱,别跪着,快回去躺着。”
他竟然不动,直到她无可奈何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他才楚楚可怜地抬起头,真似狐狸一般怯生生地看向她,而后才拉着她的手起身,还要把他送到床边去才肯躺下。
海黎顿时觉得他又像在地球时那样,变回一朵娇花了,需要细心呵护才肯好好生长给你看。
只不过,作为楼渊的这些年他一直都如娇花一般脆弱,只是没人呵护,自己苦苦硬撑着而已。
现在,不会了。
冥罗木躺在床上,自己不知在思虑什么,低声小心地问道,“殿下……不生我的气吗?”
“生气?生你什么气?”
冥罗木似乎有些怕地看了她一眼。
哦,指得是地球上杀了她的事情。
毕竟,在刚到巫魇楼府,以及梦魇前的那几天,她的态度……
“现在若真要生气,孤则生气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孤?凭你对我的理解,孤是什么不通情达理之人吗?若是我信了你的话,自戕不是也行?”
冥罗木惊得从床上坐起来,挡住了她的唇,“殿下可不能胡说。”
半天,又道:“即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选,否则明王只怕真的一辈子都不会再让我见到殿下了。”
“你就这么怕明王?”海黎搀着他躺回去,自己也坐到了床边,让他靠着。
“不能不怕。”
是啊,他的梦魇里,除了最后这二十年,其余的,全是明王的影子。而这最后二十年,也是明王导致的。
“殿下与我一起经历梦魇,一定很折磨吧,辛苦了。”
海黎摇了摇头。
这么辛苦,可是他这二十年里梦魇了多少次?每次梦魇,都会感觉自己的寿命增长了几十年,漫漫长夜,煎熬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