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诗沂听到她胸有成竹的语气,一时间眼中竟有了泪水。
她是个仵作不错,不仅胆识过人,而且心思缜密。然而,在未曾遇到烟柒染以前,于偌大的大理寺之中,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罢了。在此之前,她从未直面过如此位高权重之人,更不曾经历过这般鲜血四溅、惨不忍睹的场景。
身为仵作,她自然不会惧怕血液,因为对于她来说剖尸解体是家常便饭,但与此同时,她内心深处始终怀着对每一条鲜活生命的深深敬畏之情。
就在听到染染那熟悉的声音传来之前,她尚且能够强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与镇定。
可是,当染染的声音传入耳中的瞬间,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她所有隐藏起来的怯懦、方才产生的反感情绪,还有因为担忧义父而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全都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原来,在不知不觉当中,当初初次相见时那个身着灰色破旧道袍,头上只用一根普普通通的竹筷挽起发髻的姑娘,已然成为了她心灵深处最为坚实的倚靠。染染不但是她的底气所在,更是赋予她勇往直前的勇气源泉。
在她心目中,染染就是她的家人。以至于此时此刻,她竟然一时间有些难以分辨到底谁才是年长一些的姐姐,而谁又是相对年幼的妹妹了。
任诗沂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大殿内突然传出一阵火烧东西的烟味,大长公主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的计划开始了。
她手中的叛军都是她安排人手精心训练的,战斗力定会强过禁卫军与城防营的那群酒囊饭袋。这天下很快就是她的了。
果然,看到烽火燃起后,叛军将领迅速发令攻进了京城,直奔皇宫。皇城内的禁军们措手不及,纷纷陷入了混乱。
皇宫中,晋武帝得知了叛军来袭的消息,大惊失色。他想要召集大臣们商议对策,然而,此时正值夜晚,大臣们也不在宫中。
“快,将宫中所有女眷聚集在皇后宫中,集中保护,莫要让人伤了太后和皇后等人。”晋武帝朝何谓吩咐。
“禁军统领何在?快派人守住后宫入口,莫要放人过去。”晋武帝着急忙慌的,就往御书房门口冲,在门口处还因不慎滑了一跤。
晋武帝将虎符交给了何谓:“找个可靠、不起眼的小太监,将虎符送出去,调兵前来救驾,快去。”
因着着急,晋武帝还推了何谓一把。
彼时,宫中晋武帝的每一条命令,和任何一个表现都被人传给了大长公主听,别宫大殿内,大长公主听后一脸鄙夷,对着下面坐着的一众夫人、少爷和小姐道:“看看你们眼中英明神武的皇帝,不过也是个怕死的鼠胆之辈。
竟吓得丢了皇帝该有的威仪和冷静,如被人追打的丧家之犬般到处乱窜。
这样的皇帝该如何统治晋铭?
唯有本宫才能带领晋铭走向兴盛!
哈哈,本宫才是天命所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