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帐内有酒,有止血药,东西还算齐全,只是许安随太慌了,像个慌不择路的蜜蜂,忙活了好一阵好像什么也没做成。
楚昱恒压了压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许安随呼吸急促得就快要窒息了,她几乎忘了身为一个医者首要该干些什么,只一个劲的紧张,心疼,担忧,眼前都有些发黑了。
“别慌,这伤不重,你听我的,一步步的来。”
许安随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她可是素心神医得徒弟啊,这本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害,怎就慌成了这样,当真是丢人死了。
“消毒,拔剑,消毒,上药,包扎。”
楚昱恒仿若在说一件极其简单轻松的事情,平日里军医老钱头也确实就是这般流程,只不过他还多加了几句牢骚,每每遇见楚昱恒受伤都要狠狠唠叨几句才肯罢休。
“不然我让老钱头来吧。他啊,对待我们这些伤员就像对待牲口一样,反正……”
话音未完,许安随不知何时绕到了楚昱恒身后。
她猛的将铜箭一拔,动作快准狠不带一丝拖沓,连皮带肉撤下好大一块,疼得楚昱恒上牙打着下牙好一阵哆嗦,
未等这阵子疼痛过去,许安随又用喷了酒的小刀将周围腐肉剔除干净,
最后用浸泡了烈酒的棉布狠狠的抠进伤口里面用力的搅和一通。
楚昱恒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飘在天上了,他戎马半生受伤无数,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疗伤疼痛而想回家抱着娘亲大哭一场。
“你……”
楚昱恒疼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只有一个念头,若这人是老钱头,他定然会一拳爆了他的头,再将他乱刀砍死,最后丢到山上喂狗。
许安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她满手鲜血,那血蹭到脸上,血糊糊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恶魔。
“别动,上完药就好了。
你可能会觉得很疼,但这个方法是师父教的,可以避免伤口深处感染,伤口恢复得也极快。
与其说十天半个月的呕着,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一些。
疼这一时不至于落下病根,有个三五天就好了,想必你也是可以忍忍的吧。”
“呵呵,呵呵。”
楚昱恒傻乐。
“姑奶奶,你这可是剜我的肉啊,硬生生的剜,神仙来了都难以忍受的好吧。”
许安随将楚昱恒的肩膀包扎好,帮他换了件衣裳扶着他躺下。
“我叫人去给你煮碗面,吃饱了睡上一觉,今日北鞍那边受了重创不会有什么举动。
你安心的休息一晚,只要夜里不发热,伤口就等于好了一半。”
楚昱恒挣扎着起身,牵扯到伤口疼得一阵闷哼。
“干嘛,叫你不要动了,听话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