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钦有太多的话要同她聊,重新挑了一件出来:“当初我受伤的时候,你是怕做鲫鱼汤暴露?”
他能说这话,就说明燕都的事情已经传到豪山。
这是要跟她论未婚夫的事情,那得好好琢磨琢磨说辞。
越钦看着她绞尽脑汁的模样,尝了尝汤,鲜美可口:“世子妃瞒了我挺久嘛,听我骂自己是不是很过瘾?”
“若非太子逼婚,你是不是还打算一直瞒下去?”
栖乐看到他手中的婚约,很自觉地伸出双手,低着头:“任你处置。”
人生短短百年,有些事情不必耿耿于怀,他其实早已不介意此事。
只是心疼她,心疼她靠着自己给的线索,硬是护住了世子妃的位置。
越钦放下手中的碗,牵着她的手放在膝上:“不舍得。”
栖乐仰头看着他,听他道:“我都知道,你是不想衔恩图报。”
“所以当年你救我时,并没有透露你所在的地方,就是怕我上门找你吧?”
“等事情都忙完,带我回月临再吃一次林檎果,好不好?”
他目似新月,轻描淡写就把旧时婚约的账翻了过去,栖乐心中满意,想起越意的话,不禁道:“哦,我还以为越星纪要留在豪山当空家女婿。”
“也不知是谁,跟延阁主在景山并肩作战,你是要去做阁主夫人。”越钦也不示弱,抓着星次台的消息就开始直言不讳。
“确实是个安全的好去处,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多谢越星纪提醒。”
栖乐忽而一笑,说得云淡风轻,倒让越钦急忙道:“你别想,这辈子只能是我的世子妃。”
“况且,你不是说要跟你的未婚夫走嘛。”
“我就是你的未婚夫。”
嬉皮笑脸!
栖乐在心中说了一句,越钦又道:“所以,当年你给我穿的就是青衣。”
他津津有味地看着栖乐,声音温柔:“你那会就看上我了?”
“身材高挑、长相英俊,端方有礼——。”
“都过去了。”栖乐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压过他的声音道。
“是吗?那你为何不给我回信?”越钦说这话时,一刻不离地盯着她,“半推半就,还是欲擒故纵。”
栖乐想逃离,反而被他拉得更近一些,声音惑人:“是什么?”
“我以为你寄的是自创版的《巧物志》。”栖乐镇了镇心神,才说这句违心话。
她难道真得只是当豪山风物看吗?
越钦急忙问出口:“你没看懂另外一层意思吗?我写水横枝,是希望我们之间也能枯木逢春。”
“我写雨霖铃,是期待可以一起回燕都听雨。”
“我写竹夫人,是——。”
他说着说着,突然止唇,看着面前姑娘由浅入深的笑意,就知道被她骗了:“你在套我话!”
栖乐躬身笑了一会,才抬眸:“星纪,你要是碰上个不会解信的姑娘,说不定再重逢就是和离。”
越钦听不得这句话,很坚定道:“我们不会和离。”
瞧着他严肃的表情,栖乐不忍,回得温柔而认真:“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