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乐注视着他:“我高度怀疑你在预谋着什么?”
越钦握着她的手举到一定的高度:“可别冤枉我,心纯如斯,无它肖想。”
“若是栖栖想,我也乐意奉陪。”
栖乐拽着他走向下棋的地方:“江前辈,莫前辈,来跟你们辞行。”
那两人默契地摆了摆手:“走吧,不必牵挂,缘在自有重逢期。”
栖乐和越钦朝他们行了一个晚辈礼,就朝着希夷停着的马车而去。
冬风渐起,风尘迷人眼。
莫御看着前路人:“老江,不想再去燕都看一看?”
江闲抬手拂过烟尘,精神烁烁:“老辈之见,不就送着他们主场,肆意点江山,事皆有成就。”
“是时候把所有的山川交由他们点缀,想必别有风味。”
莫御看着走近的延暮:“还留有一人。”
江闲回头,朝他招了招手:“不下了,这棋盘,就劳烦延阁主帮我们拾掇拾掇。”
延暮应下,莫御和江闲向城内走去。
他望着两人的背影,目光一沉,一峭毕现。
煦若春风,骨似秋水。
曾志冲九霄,至此年岁,已然无涉输赢。
而他不同,必然要赢下这最后一局。
……
太子越岱早几日已经启程,还未到燕都,消息倒是已经传入燕都。
梅贵妃进入济元帝的华英殿。
济元帝抬起有些混沌的双眼,无喜无悲:“来了。”
梅贵妃轻轻应了一声,就上前给济元帝揉着太阳穴:“陛下心牵万民,还是得顾着自己的身子。”
济元帝阂上眼睛,御案上还摆着熹平国以往正名的记载。
梅贵妃继续揉着,倒是济元帝开口:“没有这般的先例。”
“梅妃,你说,若是越钦和栖乐要为当年的十二才子正名,朕要如何为他们开路?”
听此话,梅贵妃明白,陛下这是要为他们找一条轻松无罚的道。
只是并没有。
有些东西,要想得到,必经淬炼。
梅贵妃自知她站在越钦的对立面,此刻说什么都是在赌,索性照着跟岱儿商量的法子道:“陛下,要破枷锁,哪有不褪一层皮的。”
“臣妾知道陛下记着曦王之恩,可这越钦如今已经不是一人,陛下若要罚,世子妃也未尝不可受。”
济元帝有些迟疑:“越钦跟他父王一样钟情,朕若是罚了栖乐,他怕是会恨朕一辈子。”
“这不正考验世子妃,她若不能体谅陛下心意,又如何对得起陛下允她入仕。”
“既然要走这条路,哪有一帆风顺的。”
“陛下能做的,只是允她自选一种。”
清音余袅,济元帝自有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