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运从上首走下来,冲着外面招了招手,走来几个内侍将萧氏按住拖走,她撕心裂肺嘶喊着求饶,只可惜太后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她。
“安宁还跪着坐什么,起来吧!”
沈攸宁叩首,“安宁叩谢太后娘娘。”
沈玉然看着母亲被拖走,此时听到沈攸宁的声音,转眸红着眼看着站起身的沈攸宁,心中恨意翻腾。
“阿姐真是好狠的心啊。”
“放肆!”太后垂眸看着跪坐在地满眼通红的沈玉然,“你当永康宫是什么地方?”
沈玉然回过神来,看着太后冷肃的面容,只好将所有的恨意和怨怼都压在心底,跪坐叩首。
“臣女失态,请太后责罚。”
“你母亲所做之事有违法理,你这样与安宁说话,可是对哀家的处罚有异议?”
“臣女不敢。”
“不敢?”太后笑笑,“只凭你今日这番做派,便是冒犯哀家,哀家罚你今日后禁足一个月,你认是不认?”
沈玉然咬唇,垂头看着地面,眼中满是不甘,却只能吐出一句。
“臣女认。”
“那就起来吧。”
这一桩烂事过去,太后坐在上首,打眼扫过去。
除了皇后和淑妃两人正襟危坐,那赫连贵妃一副看戏的模样,瞧着沈玉然的凤眸里毫不遮掩的轻蔑,其余宫妃也窃窃私语,一时间永康宫有些吵吵嚷嚷。
太后捏了捏有些发疼的额角,转眸看了一眼站在一起的沈攸宁和沈玉然。
“哀家有些乏了。”太后看向皇后,“皇后,你带着她们都去明辉殿吧。安宁随哀家来。”
皇后应声,“是。”
沈攸宁闻言快步过去,扶着太后站起来,陪着她离开永康宫的大殿,进去寝殿。
回到寝殿,太后见她贴心地将贵妃塌铺上一层软席,而后才退至一旁。
她坐下,屏退了宫人。
“说吧,这事儿究竟怎么回事?”
这可是金月亲自抚养长大的外孙女,小小的嫁妆之事,闹得这么大,说她没有做什么,太后可不信。
沈攸宁跪下,“回太后娘娘……”
沈攸宁将自己发现萧氏挪用母亲嫁妆的事和盘托出。
“何至于在今日闹到永康宫来?”太后眼神一厉,“你这是利用哀家,来出你自己的气吗?”
“安宁不敢。”沈攸宁神色认真,“太后,臣女之事并非个例,臣女因祖母之庇护,才不受萧氏桎梏。”
“燕朔立此法以来,有几桩这样的事情上禀官府?”
“失去了母亲,幼女的一切都只能依靠后宅主母,吃穿用度,成人婚事,皆由一府主母说了算,尤其是婚事。”
“即便燕朔有法度,为了自己的前程,又有哪个姑娘敢上报?”
沈攸宁叩首,“臣女今日所行确有私心,但更多的是臣女想要借皇家威势惩处沈萧氏以震慑此类主母,让天下失去母亲不受父亲重视犹如孤女的那些女子有法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