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后不久,安和运便带着四个内侍以及邢杖到了侯府。
有沈攸宁刻意安排,萧氏挪用先夫人嫁妆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都,但坊间还是半信半疑者多,直到安和运带着人到侯府,此事才在坊间生了根。
但流言是一柄双刃剑,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坊间骂萧氏贪念太重者众多,却也有些言论,说沈攸宁这样行事太过不近人情。
安和运带着几个内侍进了侯府,与宣平侯简单寒暄了两句,便开门见山,让他将萧氏带到正堂外院来行刑。
随后他看向沈攸宁时,恭敬地行礼。
“见过安宁郡主。”
尚未嫁入东宫之前,宫人对她的称呼仍然是郡主,等她入了宫才会改口。
“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今日这监督官,安宁同你一起如何?”
安和运闻言,劝言两句,“这场面可不太好看,郡主还是回避的好。”
沈攸宁摇摇头,“公公,安宁想亲眼看到挪用母亲嫁妆的人受到惩罚。”
安和运思虑再三,最终点下了头。
等到萧氏过来时,外院已经铺上两根板凳,沈攸宁还吩咐人抬了两张椅子出来,她和安和运坐在一起,好整以暇地看着手中捏着木杖站得笔直的两个内侍。
看着内侍手中的刑杖,萧氏心中一沉。
安和运瞥她一眼,“侯夫人,请吧。”
燕朔立国几百年,女子嫁妆立法业已几百年,但萧氏还是头一个因此受罚的。
今早他出宫时,太后娘娘还多吩咐了一句,要侯府大门敞开行刑,而不是闭门行刑。
安和运猜到了太后的几分用意,她是在借此事杀鸡儆猴。
萧氏瞧着那邢杖便腿脚发软,此时听见安和运的话,她看了一眼打开的大门,和门外人头攒动的景象,心中忐忑。
沈玉然也没想到安和运会吩咐人敞开大门,她看向沈攸宁。
“阿姐,太后口谕只是惩处我母亲。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道门是不是可以关起来?”
沈攸宁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慵懒,“你问我做什么?我又做不得主。”
沈玉然只好看向安和运,从婢女手里接过一个荷包,缓步走向安和运。
“安公公,玉然请您让他们把这道门关起来。”
沈玉然姿态放低,冲他行礼,并将手里的荷包双手上呈。
“此事的确是我母亲的过错,可她到底是侯府的主母,是我阿姐名义上的母亲不是?这是玉然的一点心意,还请安公公瞧在玉然一片孝心的份上通融几分。”
“太后娘娘嘱咐过咱家,今日这门不能闭。”安和运摆了摆手,“行了,侯夫人可莫要在拖延,咱家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呢!”
“你……”
沈玉然受了气,正要再说什么,却被宣平侯出声喝止。
萧氏缓步朝板凳挪去,有些无助的回头看向宣平侯,却见他神色严肃,一点开口求情的意思都没有。
萧氏阖眼叹了口气,再睁眼便视死如归一般大步走过去,躺在了板凳上。
“沈萧氏无故挪动先夫人嫁妆,太后口谕罚三十杖,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