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把戚酒酒吵醒,她很小心地往好友的方向挪了挪,在自己脚边空出一块巴掌大的空地,比划着给他出主意,“你把腿拿出来一点,脚放这里,应该会舒服一点。”
连续二十四小时连轴转,嘉宾们都在抓紧时间补觉,车上的小灯全关了,只有窗帘缝里透出几线昏黄的路灯光。
温晚凝下定了决心,已经不在意车上有没有红外摄像头还开着了,全当为了接下来的“自然姐弟关系”提前找感觉,又侧过脸催了催,“快点快点。”
隔了几秒,她才感觉到凌野动了。
在车辆开进隧道,窗外所有光源骤然暗下来的一瞬。
热带的十二月,温度依然居高不下,他穿了条深灰色的运动短裤,薄薄的速干面料,很宽松的设计,裤边在膝盖上方大约十厘米,裸露在外的小腿跟腱修长,笔直而有力。
看得清的时候,温晚凝还能淡定夸奖,凌野有着一双相当漂亮的腿。
可视力被剥夺后,剩下的感官被迫变得敏锐,那些本来纯粹的欣赏,瞬间被某些更隐秘的观察取代——
比如说,凌野的腿很热。
她被空调风冻得发冷的皮肤,就隔了层棉质的半身裙,清晰感受到他结实的大腿肌肉,和那源源不断、透过布料传过来的滚烫体温。
温晚凝咬了咬唇。
没关系,这是弟弟。
她默念了十遍,才强忍着没把自己的腿移开。
一直安静的空气却传来几声窸窣的布料摩擦声,凌野拿起座位下放着的背包,放在腿间轻搭着,翻出件前几天穿过的冲锋衣外套,叠了叠递过来,“给你盖腿。”
温晚凝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不用。”
“昨天我洗晒了,之后就没再穿过,是干净的。”
男生很显然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只言片语,让她再也无法反驳。
温晚凝只能接过,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在膝盖上铺开之后,习惯性地想往下拽,却被拉链触碰地面的细微响声提醒。
190尺码的男装运动外套,真就和她习惯穿的s码差了这么多。
根本不需要特地抻平,就能从腰间盖到脚踝,连凉鞋外面涂着指甲油的脚趾都覆盖得严实,轻轻松松。
黑暗,平稳带着规律摇晃的柏油路,司机用很小声播放的,本地听不懂的谈话电台。
腿上盖了衣服,刚才还觉得冷的空气循环变得很舒服,微凉如秋风。
她一开始只是想稍微闭会眼,未想高强度运动兼熬夜通宵的后遗症一浪一浪地漫上来,渐渐地,很难再抵住困意的侵袭。
外套上极淡的香茅和马鞭草香气被吹起,洁净而明亮,比洗涤剂的味道要柔和得多。
温晚凝昏沉的大脑费力地思考着,想了好长一会才想明白,这好像是上一家别墅民宿的肥皂。
衣服八成,是凌野自己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