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在肾上腺素爆表状态下工作的赛车手,压根不会比同龄小男孩更淡定,只会在疯起来的时候更游刃有余。
这种野生动物一样的莽劲儿,只是个体验版她都差点卒了,完全版她想都不敢想。
卧室里一片昏暗,客厅和餐厅的灯却都亮着。
凌野坐在餐桌旁边,姿势很放松,正对照着过去某场申城站正赛的梅奔超车动线默记。
见温晚凝出来,他将本来就不大的声音暂停,很明显地抬了下头。
看清女人新换的一身睡衣,凌野下意识地侧过脸去,因为一些饱满而绵软的触觉记忆,喉结很轻地滚了滚。
“那个……坏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他不说还好,稍微提两个字,温晚凝那点好不容易扔到一边去的记忆又开始闪现。
她差点将心里的“啊啊啊”放出声,口不择言,“还用你去买,你又不知道我尺码。”
“我看到了。”
凌野平静起身,转身走进旁边的小厨房,只留给她一个红透了的耳廓,“抱你回卧室,给你叠衣服的时候。”
他怎么什么话都能往外说啊……
温晚凝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
倒也不是见不得人。
即便近些年纸片身材女星大行其道,她也从未对自己更符合千禧年审美的曲线自卑过。
只是……稍微想一想这小孩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探究欲,她就有点维持不住姐姐的面子。
凌野刚刚走得匆忙,餐桌上的电脑还亮着,满屏都是密密麻麻的仪表数据和工程师备注。
温晚凝稍微看了眼,就觉得兴致缺缺,转而专心致志等饭。
家里的冰箱一直都没放什么东西,在她记忆里,应该就只有周芙上次帮忙骗狗仔,从超市里提来的一打啤酒。
凌野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包速冻馄饨,保质期居然还没过,属实是意外之喜。
等水烧开的空档。
凌野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像是犯浑之后又换回了原来的纯情芯子,跟在厨房站岗似的,全程都没转过来看她。
温晚凝托着脸,饶有趣味看了他许久,前两天一直就想问的废话重新浮现,走到推拉门口喊他,“小野哥。”
“嗯?”凌野为她这个不同寻常的称呼一顿,迟了半拍才回过头来。
“澳洲站那天晚上,是你初吻吗?”
温晚凝纯粹就是为了逗他,好扳回一局,答案早已成竹在胸。
未料他居然还认真思考了几秒,“不是。”
“……”
温晚凝心里咚的一下。
也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但她唇边的笑霎时都没了,语调凉凉的,“你还谈过谁?”
锅里传出咕嘟咕嘟的水烧开声。
凌野掀开锅盖,将馄饨逐个放入。
“就你一个,”他冷淡的俊脸被蒸汽熏红,耐着性子解释,“初吻是你去东北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