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大碗炝锅刀削面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儿。尚武先喝一口汤,再吃一口面,悄悄地说:“真香!”
耿老爹轻轻叹息一声说:“唉,你也是个开心果子哇,在成心逗义父开心呢!”
尚武调皮地笑着做个鬼脸说:“是真得很香哩!”
耿老爹说:“那好啊,快吃哇!”
一会儿,父子俩吃完了饭,那个热情的伙计上来结算饭钱。耿老爹交钱后对他说:“小兄弟啊,你若有空儿,俺想向你打听一些事情呢!”
没有想到这伙计特别爱说话,笑着说:“实不相满,您一进店,俺就听出来是老乡口音了呢。俺有的是空儿,您有什么想打听的,尽管问俺就是了!”
耿老爹就问:“俺记得这儿原来是‘滩头村渡口’啊,怎么现在变成‘滩东渡口’了?‘滩头村’离这里不远,俺在那个村子里还住过两天呢!”
伙计说:“俺当是什么事儿呢。老乡你说的那个‘滩头村’,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消失了,是被决堤的黄河水冲没的啊。”
耿老爹听了不由地一怔,问:“整个村子全没了?”
伙计说:“哦,也不全是,还剩下一棵被淤泥埋了一半儿的老椿树呢。就是村口那棵挂着‘滩头村’大木牌的老椿树,听说大木牌到现在还挂在树杈上呢!”
耿老爹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是这样呢?”
就听那伙计又说“嗨,这没了三年的‘滩头村’怎么还老有人惦念着呢!前几天也有三个人向俺打听‘滩头村’呢。”
耿老爹听了不由地一个激灵,心想莫不是俺的三个娃儿还活着,他们也回来了!于是满怀希望地赶快问道:“可是两男一女?”
伙计摇摇头,说:“不,是三兄弟回稷山送故人去了,问俺从这里能不能去得了‘滩头村’,还说已经听说那个村子只剩下一棵半截子的老椿树了。”
耿老爹的脑海里突然之间萌发出来的那一点点希望的火花,一瞬间就给完全熄灭了。
沉默一会儿,他轻轻地长叹一声,说:“唉,人生无常啊,无辜的生灵就这样没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