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当然是真的,毕竟你侮辱了我爱的人。我刚刚也的确没想着要伤害到你,因为我知道你的本体不在这里。只不过能利用死人尸体和尸体原本能力的,据我所知只有一个人能做到。”伊斯贝拉冷冷地打量着笑容越来越深的入侵者,她总觉得对方来这里不可能只是为了拿走梅西尔的提灯。
浮士德的收藏品大多都是失去原本能力的空壳,唯一有用的大概只有一些上了年头的魔具,还有那本奇怪的魔书和梅西尔留在这里的提灯。眼前的男人嘴上的确是说冲着提灯来的,但他好像也不止为了提灯才冒这么大风险。
“真敏锐啊,不过要是我告诉你了,估计你会更不高兴的。作为代替我告诉你一个别人都还不知道的秘密吧。对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
随着入侵者嘴巴的张合,他接下来说出的话让伊斯贝拉头上的火焰瞬间焦躁地摇曳起来:“这不可能,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你胡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神为什么不亲自……”
男人对伊斯贝拉的反应感到非常满意,所以他高兴地咧嘴露出了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笑完后他伸手打了个响指,结束了投影魔法:“该说的我也说完了,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的,到时候我一定会让你站到我这边来的,断罪的魔之子。”
看着身影像被烟尘般逐渐消散的男人,恨不得将其撕得粉碎的伊斯贝拉忍不住用厌恶的语气说道:“我才不会站到你那边去,因为我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样的家伙。不过他就这么走了吗?就为了做这种事情来到这里,甚至还牺牲了一个手下。跟你们站在一起的人恐怕都没有被你当成同伴吧?”
伊斯贝拉觉得眼下所有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关联,就像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小丑专门在剧场里进行了一番毫无意思的表演,甚至还给剧场带来了相当巨大的损失,除非是为了转移视线……
“糟糕!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下糟了,我得赶紧去看看那家伙还活着没!”
“吓我一跳!”在旁边目睹一切,脑子还没有运转过来的克莱弗托被突然跳起的伊斯贝拉吓了一跳,之后祂疑惑地注视着对方展开翅膀瞬间从眼前消失。祂本来想跟上去看看,但软得像泥似的四肢无法支撑起祂的身体,祂只能趴在地上,等待同伴过来收拾残局。
另一边,听到爆炸声的玛丽戈尔德都已经赶到剧场门口了,结果却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地面塌陷下去,露出了下方一片狼藉的剧场看台和更下面的隐藏空间。
周围的人群被巨大的动静吸引过来,意识到情况不妙的玛丽戈尔德立刻示意护卫拦住人群,而她则掏出随身携带的宝石握在手里,用阻碍视线的魔法将人们的视线遮挡住。做完这些以后她才小心翼翼地从缺口边缘探头向下看,确认下方没有掉下去的人后暂时松了口气:“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剧场就要接受调查了。浮士德到底在做什么啊,居然让剧场变成这样!”
就在玛丽戈尔德准备再送使魔下去找浮士德问问情况的时候,她忽然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护卫焦急的呼喊从身后传来,她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却被从地下钻出扑上来的参宿六贯穿了胸口。
此刻的参宿六体型已经整整变大了几倍,他裸露的皮肤全都长出一层异常坚硬的褐色甲壳,脑袋则彻底被螯钳巨大的昆虫的头部代替。除了原本的四肢之外,他还长出了数对末端如镰刀般弯曲和锋利的足肢,而他的尾椎处生长出的带有毒针的虫尾正扎在护卫之一的彼特兹的胸口上。
“好痛……我还不想死……”彼特兹那双蔚蓝色的眼中满是痛苦与恐惧,他咬紧牙关伸手握住插在胸口上的毒刺,想把它拔出来,但深紫色的枝状脉络此刻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脸上。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的时候,他的身体忽然就膨胀起来并直接爆炸了。
还好玛丽戈尔德设置了结界,所以没有人目睹到这血腥的场景,但同样的,也不会有人发现这里的情况。
“可恶,玛丽戈尔德小姐,您再忍耐一下!”被彼特兹推开才躲过一劫的奥赫耳震惊地看着直接炸成碎块的彼特兹,血溅在他的脸上,一股令人恶心的腥味钻入他的鼻腔吧,他感觉到了恐惧,但他还是鼓起勇气举起剑冲向了参宿六,准备砍断他的手腕。
“不要,你快走!”正在阻止参宿六将手从胸口抽离出来的玛丽戈尔德看上冲上来的奥赫耳,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慌和紧张,但是她提醒的太晚了,参宿六的足肢已经挥出。
普通的护卫装备根本抵挡不了足肢尖锐末端的攻击,奥赫耳的长剑瞬间被击碎,锁子甲和他的身体就像黄油一样被轻易地切开,就这样他的上本身和下半身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倒了下去,之后血和涌出的内脏一起在地上铺展开来。
结界中血腥味浓厚得让人想呕吐,参宿六冷漠地看着那张还残留着决然与惊愕的脸,他不禁为这个没有意识到差距,空有一股勇气的男人感到一些可惜,之后他转过头用那对血红的复眼,看着满脸怨恨地看着自己的玛丽戈尔德:“现在就剩你一个人了,不要再抵抗了,这样你还能走的轻松一点。”
“你是从哪里知道我的位置的?城主不可能把我是心脏的魔女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玛丽戈尔德的嘴角涌出血沫,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无法思考,但是她也不打算就这样丢掉性命。她要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将参宿六封印住,至于指示他的人,浮士德她一定会有办法拷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