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活路,是怂恿玉兰和玉菊去试探驸马?”长靖自廊柱后走了出来,看着跪倒在地的玉莲,看着她起身,似乎并不意外他会出现在此处。
玉莲转过头,额头上一片殷红乌青,眉眼处却是泪珠盈睫,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平静地与长靖对视,淡淡道:“怂恿?”
她笑了笑,眼中的泪水顺着她精致的面颊滑落,“宫里头摸爬滚打出来的人,个顶个儿的八面玲珑七巧心,哪用得着我怂恿她们?”
“不过是先下手为强,顺势而为罢了。”玉莲回身迎向长靖,只几步的距离,几乎要贴到长靖身前。
她抬头看着瘦高的长靖,纤纤玉手抚了抚长靖胸前没有一丝褶皱的衣襟,“都是为了活命,就像您一样,不也要昧着良心做些两面三刀的事吗?”
“驸马虽木讷不解风情,但也不过是个没尝过‘荤腥’的男人……呵,男人。”她又笑了一下,笑声中带着几许意味深长。
说罢,也不等长靖回应,屈膝行礼后,向旁边撤了一小步,直接越过长靖离开了。
直到玉莲走远,长靖才回身,看着她抬头挺胸,掏出手帕,既没有擦拭额头的伤,也没有擦掉脸颊的泪痕,而是在反复擦拭着自己的双手。
不知是嫌弃他一个阉人的衣服脏,还是因为攥过赵震霆的衣摆,亦或者只是擦拭手上的灰尘。
看着玉莲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长靖才转身进了内院,沿着游廊一路走到正房外,却听得房门内有动静,隐隐约约的交谈声,自内向外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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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交谈声,其实并不严谨,因为只有赵震霆一个人的声音,十分简洁明了,将早上和方才发生的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包括玉莲等人的出处、目的,他没有避讳,一板一眼,也不怕这件事会让父女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出现更深的隔阂。
隔了半晌,才听得一阵窸窣声,萧清瑶换了一个姿势,重新靠向床头,轻“嗯”了一声,表示知晓了,又抬手拢了拢凌乱的长发,随手在头顶挽了一个发髻,“帮我拿支簪子,就在梳妆盒边上,那支木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