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棋子落盘的声音。
“待会随我去面见父亲,他再过会应该便醒了。”顾燕落下最后一子,整张棋盘已然摆好。
谢芝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满足的眯了眯眼,轻嗯了一声。
“纪听,你伺候我多久了?”她手指搭在楠木棋盘边缘上,不轻不重的敲着。
“十一年。”纪听不假思索的回答。
“这么久了。”顾燕执起手边的一枚黑子,放在手心把玩,“你多大了?”
听到这话,谢芝眉心微跳,看向纪听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森寒无比。
注意到这股视线,纪听头垂的更低了,“小人今年十九岁。”
“嗯,可以嫁人了。”她语气平静,让人完全听不出来她想做什么。
谢芝下意识的收紧手臂,眸光里的寒意几乎要漫出来。
纪听心里忐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你伺候我这么久,也辛苦了,若是看上府里那个女子,我就给你们做主成亲。”顾燕放下棋子,腰间被勒的很紧,她拧了拧眉,不客气的掐了一把谢芝,冷声开口:“抱这么紧做什么?”
“孩子想你……”谢芝亲了亲她白皙的脖子,声音意外的有些低闷。不过一双眼睛里却有着遮都遮不住的晦暗,像一把刀一样直直的剜着纪听。
顾燕眼皮微跳,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纪听努力按住发抖的双腿,绕到案几另一侧,直直的跪了下去,“小人想一直伺候世女,不想嫁人。”
“男子终归要嫁人,难道你还要侍奉我一辈子不成。”许是在谢芝那受了挫,顾燕的口吻很不客气。
“小人想伺候世女一辈子,望世女成全。”纪听眼里含泪,嗓音也带着哽咽。
纪听长得不差,姣好的面容挂着泪珠,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见人这副样子,谢芝反而笑了,不过他的眼里却了无笑意,栖息着阴鸷的光芒,仿若万年寒冰有了实质,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在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