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公作美,姚海棠和迟铁刚把三轮儿在车棚停好,前脚儿刚进楼道,后脚儿便落下倾盆大雨。
姚海棠瞪圆浓艳双眸,隔着瓢泼大雨看向车棚里那辆三轮儿,讷讷道:“铁哥,你说咱这三轮儿... ...不会被刮散架了吧。”
迟铁默不作声地攥住她的小手儿往楼上走,“放心吧。”
“它还没那么破。”
“没事儿,破也不碍的。”
姚海棠弯起眼眸,笑着跟他一道往上走,“修修就好了。”
“那毕竟咱铁哥老能耐了,啥都能修好。”
迟铁隐约哑嗓笑了两声,从喉咙深处喟叹出破碎气音,“不是我能耐,是你能耐才对,姚老板。”
姚海棠特纳闷地“啊?”了一声,“嗐,我那三脚猫的工夫儿跟你可比不上。”
不是。
迟铁在心底暗暗回答。
你能修好的不是那些,你能修好的是更破碎、更残缺、更狼狈不堪的东西。
比如说我。
这栋小楼共有五层,迟铁买了房价最贵的三层。
二层的下水道总是容易堵,顶层要是赶上总下雨,房顶容易漏水。
采光好的也就是三层和四层。
但处在放松状态的姚老板会突然长出一身酸懒肉,泄掉浑身的劲儿。
四楼对她来说太高了。
所以三层是最好的选择。
迟铁掏出钥匙把外层的防盗门打开,又拧开里面套着的木门。
姚海棠摸了摸难免沾上水汽的发梢儿,“也不知道这楼里的水热不热乎。”
提起这事儿,姚海棠又忍不住道:“要是啥时候九林村儿里也能改造改造就好了。”
“王忠汉每天晚上给他妹烫脚还都得拿大土灶烧呢。”
说着话,俩人进屋碰上门。
迟铁膀子上搭着脱下来的背心儿往厕所走。
他沉默着拧开墙上的水阀儿,伸手放水流底下等了一会儿,姚海棠小跑过来探着脑瓜儿问:“热乎吗?”
“热乎了。”迟铁微微颔首,“你先洗。”
“别呀,”姚海棠勾唇道:“干嘛这么浪费资源,咱俩一起呗。”
迟铁身躯一僵,搭着背心儿面无表情地与她擦肩而过,
还是那句快对姚海棠说烂了的话,“甭贫。”
“我哪儿贫了?”姚海棠很不服气,纹丝不动地慵懒倚在门框上,哼哼道:“刚才某些人还默认了要跟我扯证儿呢。”
“一块儿洗个澡都不行。”
“两口子一起洗澡咋了?”
“能洗。”迟铁哑嗓笑道:“但还没过七天呢。”
“暂时洗不了。”
“... ...你”姚海棠闭上眼,细密的睫哆嗦着。
“铁哥你这还不如原先呢,虽然同样叫我吃不到嘴,但至少你不招我。”
“现在可好,刚还在我脖颈子后面儿啃了一口。”
“现在又提醒我七天没到。”
“你是想折磨死谁,嗯?”
迟铁搁沙发一坐,赤裸着精悍野性的上半身笑得“巧克力大板儿”都一鼓一缩的,“破没破?”
“破了,破了。”姚海棠没带好气儿,迈步走进厕所反手碰上门儿,“我都破防了。”
迟铁无奈摇头,“这又拽的是个啥新鲜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