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并没有直接去找城主,而是在城内找了一住处。在酒馆茶肆间,听些民间的闲语,都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琐碎之事。
两日后,她来到城中一家最大的书馆。在书馆的一个角落里,她竟看到了苏泽父亲的字画,想不到苏泽的字是随他的父亲苏焕。
九溪说想买他的字画,伙计小声地嘀咕着“还有人要买罪犯的字画”。他把字画掸去了灰尘,准备给九溪。
九溪问:“这里还有这位先生的字画吗?”
“没有了,这个本也要处理掉的,公子想要就便宜一点出了。”伙计小声地说,好像他正在做着犯法的事一样。
九溪想如果他们知道当今的苏相是他的儿子,这些字画还会在这里蒙灰吗?
“这位先生的字如此有韵味,你们为何会嫌弃他的字?”九溪问。
“公子不是本地人吧,不瞒公子说,这位在几年前是犯了重罪被杀头的人,只是听说当初他与老板有些交情,老板留下了一些他的字画。”
积了灰的字能有多深的交情?
“你老板是何许人?”
“公子连我们老板也不知道,他是我们城主的兄长颜时鹏。”
他是城主的兄长?一人为官一人为商,颜家倒是有意思。既然他是商人之家,当初为何会送颜时番远到南阳求学,又怎么会在顾云珺刚上位就中了进士?他又怎么会不知苏泽的出身?
“原来背靠大树。”九溪也故作神秘地说,“这么说你们老板在这里很有权势?”
“也不算背靠大树,听说他们兄弟俩老死不相往来。”伙计说。
“哦,还有这样的事。”伙计不敢再多说,包好卷轴给九溪后就离开了。
九溪想沂州城果然是文人的地方,城内无歌舞的场所,只有茶社酒楼,到处是笔墨纸砚,字画的买卖。
九溪在街上闲逛了三日,七日后,才到城主府送上拜帖,说自己是任夫子的学生特意来拜会师兄。
颜时番亲自到门口迎接,他一看是一位陌生的小公子,一双犀利的眼睛好像可以洞悉一切。九溪也抬头看了看他,他三十来岁左右,五官分明,一双坚毅的眼神让九溪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在下九溪,是夫子在南阳时的学子,听闻颜城主亦是夫子的学子,今日经过此地特意来拜访。”九溪道出自己真实的姓名,只是九溪这个名字没有多少人知道,朝中知她的只是梅姑娘,没人敢问她的闺名。现在她又是男装打扮,颜时番更是不会想到她是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