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她身后的安儿和如儿早就红了眼睛,也听见这句话,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梅染见她们过来,忙上前去拉安儿:“乌金怎么样?”
安儿一把甩开她:“一只猫而已,不值得梅染姑娘挂心!”
梅染脸色煞白,咬住了嘴唇,两行泪顺着香腮便滑了下来。
“乌金,还有口气,醒过来了一下。”如儿轻轻地答了她的话,在安儿身后,挽住了梅染的胳膊,低声赔不是:
“从我们娘娘养了乌金,都是安儿姐姐在喂,她一时情急,梅染姑娘不要生她的气。”
梅染哽咽着点头。
如儿趁机小声问她:“今儿梅染姑娘瞧见乌金了么?”
梅染胡乱擦一把泪,忙把乌金进了清辉阁之后的行踪详尽地说了一遍,甚至连暗香在殿外曾经想要踢乌金没踢着的话都没有隐瞒,都尽情告诉了如儿:
“……那丫头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原是我们娘娘的贴身侍女,后来所嫁非人,她又被家里送出来换钱。
“我们娘娘看在她姐姐份儿上,又要照顾才入宫的二小姐的面子,便狠狠训斥了一顿,并没做别的惩罚。”
如儿眯了眯眼,轻声开解:“那丫头刚进宫,哪里去弄毒药?乌金是中了毒,所以必不是她做的。
“梅染姑娘安心。
“我们娘娘这样雷厉风行,虽然一半是因为乌金,但另一半,也是担心宫中如此轻易便能下毒,那容妃娘娘的安危,可就大大的堪忧了!”
梅染满面感激:“是,是,是!我们娘娘和她腹中皇嗣的安危,都要仰仗贵妃娘娘护持,我们都懂的!
“乌金这件事,必要详查!清辉阁上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儿微笑:“自该如此才是。”
这边两个宫女在后头小声客套应酬,王熙凤则已经一脚迈进内殿,袖子一摆:
“容妃出去!
“乌金中毒,未必是因为吃了什么,也许是因为沾染了什么或者闻了什么。
“你如今身怀皇嗣,岂可自蹈险地?
“快快出去,回你自己的宫室,好生呆着去!
“梅疏梅染在哪里?扶你们娘娘回宫!
“召太医进来给她请平安脉,检查你们宫室内的一切用物!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才可!”
话说得大义凛然,梅若芹也只得丢下耿思渺,扶着梅疏的手腕站了起来,讪讪地叉手欠身:
“贵妃彻查乌金案是小,莫要急坏了自己,也万莫要因此坏了与耿妹妹的情谊……”
“你快走吧。
“管好你自己!
“管好你的肚子,比什么都强!
“——段嬷嬷不在么?怎么会由得你这样胡闹!?”
王熙凤眉宇间已经没了耐心,张口就是训斥。
梅若芹有些委屈,只好低头:“嬷嬷前日风寒,所以暂时挪出去养病,听说大约明后天就能回来了。”
“你家里刚要来人,她就风寒了?”当着耿思渺,王熙凤越发不给梅若芹留情面,“真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