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和孔老太医商榷了药膳方子,给段嬷嬷和梅染梅疏看过了菜名,便着人送去了尚食局。
呼啦啦一群人来了又走,前后却还不到一刻钟。
梅若芹的脸色难看地倒了下去,没几息便响起了啜泣声。
段嬷嬷定定地站在她床边,刚要开口,梅疏快步走了进来,看了老嬷嬷一眼,没有瞒她,轻声报给梅若芹:
“贵妃娘娘带着两个太医去了偏殿。”
梅若芹放出了悲声。
段嬷嬷深吸一口气,摆手让梅疏退下。
殿中再度只剩了主仆二人。
“容妃娘娘,您怀有皇嗣的确是大功一件。陛下筹功,所以封了您容妃。
“吴德妃出身高贵,皇上答应过太上只封她一个妃位,您与她并肩,其实是委屈了她。
“不论皇后娘娘怎么样,只要皇上还没说她不是皇后,她便是国母,是中宫。
“您是妃妾,别说只有孕四月,哪怕您如今即将临盆,有事情发生时,也得自己去蓬莱宫磕头。
“这是礼法,是规矩,是后宫所有人都必须顶在脑门上的一条戒律!
“贵妃娘娘品级在您之上,膝下已有公主,还有留宫协理之权。可是皇后跟前,她从未失礼。
“容妃娘娘,您跟贵妃娘娘数载情谊,怎么连这么一点儿好处,您都学不到么?”
段嬷嬷腰杆挺直,表情严肃,一板一眼,并无一字容情。
梅若芹越发哭得厉害,抽抽噎噎。
“容妃娘娘,后宫女子都很会哭。这一招,对老奴没用,想来对皇后、对贵妃,也不会有用。
“陛下若是不来的话,您还是省省吧。”
段嬷嬷终于有些按捺不住脾气,冷了眼神沉了脸,“老奴身子一向极好。
“在梅家二位太太进宫的前一日却染了风寒。
“老奴回来之后细查过,有人头天夜里把老奴房间的窗户都打开,还在老奴屋里放了冰。
“娘娘,您猜此事是谁做的?”
梅若芹的哭声一噎,惊恐地抬头看向段嬷嬷:“我,我不知道!”
“呵!”段嬷嬷冷笑一声,“老奴此来,乃是贵妃娘娘特意去请,真心实意地想让老奴护住娘娘及腹中龙嗣。
“可是若您自己不珍惜,那我们不论做多少,都是白搭。
“众妃嫔中,陛下对娘娘您已经算是很好的了。这是看在梅翰林还是他同门师兄的份上。
“若是梅家不珍惜,那陛下的恩宠,两三个呼吸中间便能收回。
“容妃娘娘,老奴言尽于此,您好好想想吧。”
叉手欠身,算是告退的礼节,然后转身大步出去。
外头屏息听着的梅染梅疏迎着段嬷嬷便跪下了:“嬷嬷息怒!我们娘娘也是孕中多思,事情想得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