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邃的眼睛转动,分别端视了夏墨和柳大志几眼后,又重重的一叹息。
“泽哥儿,我知你委屈,只是方才柳大志他也说了,这事他并不知情,而你也是芸丫头她足月诞下的,所以你的身份不可能有异。你说是不是?柳大志?”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族老三言两语的内容,就是要将事情快速解决掉的趋势。
夏墨沉默不语,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柳大志的一举一动。
再次成为众人目光焦点的柳大志:“……是。这事是我没做好,我母亲她也是个老糊涂,是我们对不起阿芸,对不起你……”
听柳大志隐忍地说着虚情假意的道歉,夏墨心中冷哼一声:呵,一句老糊涂了就想揭过一切罪孽,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哦,是他想岔了,这一家子本来就是没脸的。
联想那张卖身契,还有这十几年间发生在泽哥儿身上的诸多不公,以及柳大志刚才的百般阻挠,夏墨可以肯定,柳宝莲说的才是真的——泽哥儿不是柳大志的亲骨肉。
只是,柳大志为何不直接跟他撕破脸皮,道出实情呢?毕竟就现在这种境况,他说出来的话,还能把他推到风尖口上。
困惑再生,夏墨眸光微敛,当即决定先到此为止,反正他有的是耐心。
当然,夏墨也没等多久就是了,因为远在县城的柳秋悟可等着把他这个亲外甥带回京城,认祖归宗呢。
现下,夏墨虽有决策,但他也不想太便宜了柳家那死老太婆。
“既然你也知对不起我娘俩,那是不是该诚意点?别紧张,柳家我不要,也不用你赔什么钱,但柳老太她苦了我大半生,也辱了我娘几十年,是不是得到我娘坟前磕个响头认个错?”
“你!你别欺人太甚!哪有长辈向晚辈磕头的?你奶…我娘她现在还在家躺着呢!”
柳大志怒发冲冠,俨然没想到夏墨会提出这么刁钻的要求。
夏墨眼眸一眯,冷笑连连。
“我欺人太甚?我要是欺你们我就直接让她来跪我了,有或者进城击鼓鸣冤去了!反正大牢我也去过一次了,再进一次又何妨?”
柳大志脸色兀地一沉,蠕动嘴巴想反驳,然而夏墨就没给他插话的机会。
“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还真得谢谢你们用那么下作的手段教会了我做人不能太软弱,所以若想作罢,那就磕头道歉,其他免谈。”
说罢,夏墨心口就忽地一松。
因为从这一刻起,他不用再隐藏自己真正的性情了。
但也因他提出了让柳老太去跪柳芸认错这样的要求,令旁人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