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陈锦荟家人遭受的不公,还是鸦片在京城的猖獗贩卖,在这政治中心都如此肆无忌惮,他难以想象京城之外的情况会是怎样的糟糕。
所以,他决定亲自出去看看。
林娇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露出担忧之色,问道:
“好啊!可是哲儿怎么办?”
如今小许哲才三个月大,林娇娇既觉得带着孩子出门肯定诸多不便,可若是不带,又实在舍不得。
“留在家里,让奶娘照顾。”许子霖说道。
林娇娇想了想,也觉得只能如此。
她心里明白,许子霖并非单纯为了游玩才提出这个想法。
自从京城发现鸦片以及李家仗势欺人的事情曝光后,她好几次半夜醒来,都看到许子霖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夜空发呆。
以往,许子霖虽自称要当咸鱼,可自建国以来,他又何时真正松懈过?
平日里看似懒懒散散,什么事都不管,实际上每件事他都放在心上。
林娇娇靠在许子霖的肩膀上,望着远处那条蜿蜒而来的河流。
河流从远方奔腾流向京城,犹如一条灵动的巨龙,将京城环绕其中。
半月之后,陈锦荟和陈锦江带着10个骨灰坛,准备离开京城。
茯苓、刘厚朴两兄妹,还有李雪樱一起将陈锦荟送到城外的十里亭。众人在亭中依依惜别,互道珍重,气氛格外凝重。
茯苓在十里亭中泣不成声,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足足哭了半个时辰。直到周员外和李文博等人赶来,她才渐渐停止哭泣。
“走了?”李文博神色关切地问道。
李雪樱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有些低沉:“嗯!已经离开半个时辰了。”
“嗐,这丫头走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来好好送送啊!”周员外满脸遗憾,叹息道。
“李叔父,锦姐姐还会回来对吗?”茯苓眼眸中闪烁着泪光,满含期待地看着李文博。
李文博目光望向远方,似乎在追寻着什么,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嗯!她一定还会回来的!”
马车上,陈锦江用手比划着,询问道:“我们还回来吗?茯苓很伤心!”
陈锦荟沉默片刻,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或许还会吧!我们先回家,给爹娘,大哥大嫂,大姐,还要去找到周老爷家人。”
此前,从周老爷的商人朋友那里,陈锦荟得知大嫂还有个大哥,因与家人性格不合,早早就分家单过了。
至于具体在哪里,那商人也说不清楚,只给了个大概的地方。
“我也是多年前听周掌柜喝多酒时提过一嘴,后来我问他,他只说大儿子和他意见不合,各自忙着自己的事,也好几年没见了!”
陈锦荟回想着那日与周老爷朋友见面的情景,马车在扬起的灰尘中渐行渐远,最终消失不见。
回到医馆的茯苓,整日魂不守舍。
她一会儿盯着医馆大门,仿佛下一秒陈锦荟就能出现在眼前;
一会儿又盯着陈锦荟曾坐过的椅子、用过的脉枕,睹物思人,满心都是对陈锦荟的思念。
整整一个上午,她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