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苇摇头：“我不在乎那三瓜两枣，只希望这种事不再发生。”
另一个干部冷着脸说：“不会再发生了。两个孩子的手臂被家长打断，一个孩子的母亲昨晚上吊死了。”
桂秀、碧玉和绿珠都变了脸色，小苇却古井不波地问：“和我们有关系吗？”
笑面虎干部已经保持微笑：“都是他们自找的，当然和你们无关。何况你们接济孩子纯粹是做好事，是他们不识好歹，恩将仇报。”
小苇一改前面的口风：“他们想赔多少？”
笑面虎笑道：“我们的意思，每家赔十块。那个死人的就算了。”
小苇点头表示同意：“那其他四家的赔偿就给那个死了的吧，我们不稀罕。”
依然冷着脸的干部站起来：“就这样吧，大队部还有一堆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自始至终，两个民警都没开口。
回到宿舍，桂秀都没缓过劲来：“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们做错了么？”
碧玉脸色也不好：“怕啥子。和我们可没啥关系。”
绿珠复议：“又不是我们逼他们打孩子的，更没逼人自杀。”
小苇摇头笑笑：“每一起自杀的背后，都是谋杀。不过，只是一条人命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
碧玉叹气：“看样子，真饿疯了。”
小苇没兴趣讨论这事，这里只剩下四五十斤花生，最多挨到开学。可开学后四个多月咋办？
现在拉几百斤过来，放在哪里？会不会被饿疯了的强抢？
想来想去，没有一处是安全的。
可以后再去拉，路上会不会被人劫道？
上辈子听说过上面是有粮发放，但没到乡下就被饿疯的拦住，直接抓着生吃。
晚饭后回家，乘凉的芳邻和姑娘们打招呼的更少，偶尔有个把，也只是淡淡的，有气无力的，让人感觉十分敷衍和勉强。
小苇她们可不会在意这些，但看到有乞丐蹲在门口守候，倒是严重出乎预料。
碧玉解释：“我们是学生，都在学校食堂吃饭，你两个是不是走错门了？”
绿珠认定：“肯定是听了什么闲话，被人骗过来的。”
乞婆子拄着拐棍，颠着破碗，含糊不清说着：“行行好，行行好。”
小苇只得在碗里放了两枚硬币：“家里又不肯烧饭，哪有吃的。你们赶紧去找个食堂吧，说不定还有剩饭。”
这也是大锅饭以来第一次看到乞丐，听口音并不是本地的，甚至不是本省的，小苇奇怪他们是怎么跑出来的。
记忆中，跟别的地方相比，这里的灾害确实不算太严重。最严重的时候，确实有不少乞丐流窜过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能在家门口守候，无疑受了不怀好意的唆使，小苇她们也不可能去追查。
什么人会对四个姑娘满怀恨意，对小苇她们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里真的不再安全，看不见的危机，已虎视眈眈。
事已至此，小苇只好下令：“把剩余的花生带着，这几天就住在学校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