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婼在祠堂跪了半日,又让人给母亲点了长明灯,这才回了拂柳院。
楚酉正坐在屋子里摆弄着新的药草。
见沈清婼进来,她直言道:“我怕他们还会卷土重来,想着再多做一些药,给府中每人都发放一包,以防万一。”
考虑的挺周全。
沈清婼轻轻点头:“今日还是要多谢你。”
楚酉轻叹:“咱们之间无需言谢。”
楚酉微微停顿了下,又道:“不过,清婼,咱们这么继续防备下去,也不是一件事儿。我觉得咱们该主动出击的时候还是要主动出击的。”
沈清婼沉默。
楚酉把研磨好的粉末放到瓶子中:“我知晓你不想再弄脏了自己的手。同样,我也不想。但李若水之前可以借刀杀人,我们也可以的呀!”
她拿起一旁的药包,从里面拿出几根根茎类东西来,摆放成了一个“兰”字。
沈清婼:“……之前我想过,就凭李若水想杀她这一件事儿上,她也会主动出手的。但眼下,我倒是不确定了。我那父亲一味偏袒,替李若水说话。现如今兰姨娘倒处在了风口浪尖上,我若是——”她话音戛然而止。
香云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刚进屋门,便“噗通”声冲着沈清婼跪下了:“求大小姐让楚大夫赶紧过去给我们姨娘瞧瞧吧!”
“姨娘见红了!”
怎么就见红了?
沈清婼一惊,和楚酉下意识的对视一眼。
楚酉已经在香云进来的刹那把桌子上的葛根条都打乱了,此时她也顾不得收拾,快速起身,拿了医药箱就走。
沈清婼自然跟着。
毕竟兰姨娘今儿个主要是为了操持母亲回归祠堂之事儿,她若在今日滑胎,怕是不仅会恨李若水,还会埋怨上她。
她不想再在这沈府树敌了。
沈清婼脚步匆匆,还不忘从香云嘴里了解事情始末。
“到底怎么回事儿?不是说让她回来就好好歇着,躺着去了吗?楚酉是不是也给她开过保胎药了?她没喝吗?”
“没呢!刚熬好,老爷过去了。我端着药碗进去,许是味道有些刺鼻,老爷心情不好,便说兰姨娘装模做样,是为了推卸责任,气的直接把那碗打胎药打了!”
“姨娘隐隐动怒,但还是强撑着起来想要和他解释。”
“老爷压根儿不听。姨娘刚张口,他便打断了姨娘。还质问姨娘,掌家掌的什么家?”
“不是说了一应安排都十分妥当吗?怎得还遇到了蛇群攻击?”
“他还说姨娘八字不好,命里招灾才招了那些蛇过去的!直接让人收了姨娘的管家权!”
“姨娘见他发脾气,跪到地上求原谅,他一脚踹了过去——踹到了小腹。”
楚酉此时已经疾步如飞的踏进兰苑的大门。
沈清婼却是微微驻足,问香云:“他还在姨娘房里吗?”
“踹完就走了!姨娘想喊他没喊住,只得先让我来找大小姐。”
香云说着便忍不住落泪。
她家姨娘太命苦了!
好不容易拿到掌家权,却怀孕了。怀孕了还偏要被安排去迎接先夫人灵柩。这便算了,谁让她是当家的,大局还得靠她掌控呢?
可老爷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踹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