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疼晕了就换下一个犯人,醒了再换回来,一直用刑就是不问案情。
很多人受不了折磨,也不管为什么被抓,只管交代自己犯过的所有事,极个别记性好的,把小时候偷过邻居家几个果子都说的清清楚楚。
而安?山也在那一天见识了花样繁多的刑罚,他发誓以前部落里折磨奴仆敌人的手段,在这小小的牢房里简直上不了台面。
那个叫吉温的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领主都可怕万倍。
轮到了安?山时,两只脚软地和面条差不多,刚与吉温对上眼,便把自己做过的事都说了,包括在幽州偷过的羊。
吉温到底是刑讯的老手,几番套话便知安?山真的是韩府的人便没用刑,还叫来了幺鸡认人,把安?山高兴地当即给磕了一个,至于走幺鸡后门的事那是提都没敢提。
送走了安?山,又有吏部的吏员来访,一见韩斌便道了句喜,预祝其诞下麟儿。
“小人送了这么多次俸禄,终于得见侯爷尊容,果然非常人也。”
那怎么办?独孤月如待产,公孙柳又到洛阳印象上班去了,做为新时代好男人不得做点事吗?
“什么非长人?是笑我不够长吗?”
表情怪异的与几人开了个玩笑,让吏员们深感和煦。
在类似签收本的地方签下大名按下私印,韩斌一抄手提出几贯钱赏给吏员,发现铜钱残破,还有不少挂着铜锈。
正想换过,谁知都是如此,好在吏员们不太在意,告了谢便乐呵呵的离开了。
怎么能不乐,说了几句好话,每人得了一贯钱,赶的上半个月俸禄。
可韩斌乐不起来,等人走后细细的检查起了车上的铜钱。
锈迹斑斑的铜钱有明显刷洗的痕迹,而且很新,这点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是铜生锈是很正常的事。
但绝大多数铜钱边缘都有裁切的痕迹,这就不能忍了。
吏员也没明显不对劲的地方,猜测他们是知情的,也已经习以为常,相信他们的胆子不可能大到在朝廷发放的俸禄上做手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韩斌这么好说话。
让人把俸禄入库,韩斌提了一贯钱去找独孤月如,以前都是她接收的。
一进门,刚好韩幢周芙都在,自独孤月如怀孕后,老两口经常过来看望,说是和小孙孙的感情培养应该从胎儿开始。
说起收到残币的事,独孤月如表示以往也有残币,但没这么多,回想一下是这几个月慢慢多起来的。
她也问过送俸禄的吏员,所有人都一样,而且朝廷发放的铜钱已经是完整的了,就连李琮的也是这样。
“韩家商号送来的收益里比这还差一些,现在生意不算小,多用银结账,不然会更多残币。”
韩幢也表示市场上的残币到处都是,讲究一些小商人已经开始避免用铜钱交易,尽量用绢布之类的。
绢布等织物在很多时代都可以充当辅助货币使用,在唐朝更是如此,因为租庸调里绢、布、谷、力都属于税收的一部分。
所以当劣币横行时,绢布等比较保值的东西就逐渐代替了铜钱,哪怕交易时很麻烦也更愿意以物易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