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老爷子,”
白柳看向极度挣扎的兰父,循循善诱道:“这次可和上次不一样。”
“将这瓶断肠散投至少年膳食中,县太爷不仅会放弃纳你女儿为二十七房小妾的念想,还会赐予你整三十根金条。”
“三十根啊!”
“我白柳风里来雨里去,为县太爷操持灵石县的羊羔利产业整整十年,别说金条,连银锭都未攒下多少。”
“而你兰老爷子,只需略微出手下个毒,便能得此荣华富贵。”
“多少人跪在神像下,磕破了脑袋也求之不来的泼天福缘,你他娘犹豫个锤子?”
嘭的一声响。
兰香重重一拍桌面,霍然起身,怒视白柳,“立刻滚出我家,否则我便将你方才那些话,还有县太爷与曹捕头的险恶居心,告知阿飞。”
“呵呵~”
白柳皮笑肉不笑,眸光阴沉如水,“好,很好。”
“真是想不到,你兰家一家三口竟全是硬骨头。”
……
灵石县,曹家府邸后花园。
曹刚捧着青花瓷茶盏的双手,掌心一片湿润。
石桌对面,少年脸色格外平静,神情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挣扎。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过为县太爷效命吗?’
曹刚心头喃喃。
深知少年之所以迟迟不开口,是因为想酝酿一些漂亮话,让自己不至于那么寒心失落。
“阿飞。”
少年抬眼看向男人,“曹大哥请讲。”
曹刚思量了一会,道:“我曾经也如你一样年轻,怀揣着同样的巨大梦想,以为握住手中剑,便握住了整座江湖。”
“始终坚信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十岁时,我的梦想还很模糊,却很坚定,立志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大人物。”
“十五岁时,我的梦想逐渐清晰,我誓要成为这座天下的第一剑客。”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多么壮怀激烈的梦想。”
曹刚苦涩一笑,继续道:“二十岁时,我的梦想就像一大缸快要流溢出来的米,却被现实这个小偷,狠狠舀走了几大盆。”
“那时我的梦想略微缩水,我想成为矗立武道之巅的一品倒海境。”
“二十五岁时,我梦想的米缸见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