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县衙捕快扮作山匪,月黑风高夜冲进灵石县烧杀抢掠。
然后再借剿匪由头敛财。
最后再砍下牢狱里无辜囚犯头颅,当作山匪人头,以平民愤。
不是官匪勾结。
从始至终就没有匪。
亦或真匪穿着官皮。
朱九阴还看到,高挂竹竿上的小不点人头,周围挤满了人。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小孩。
因为小不点成了所谓的武夷山山匪头目,所以他承受了这世间最残酷的极恶。
他们,她们,极尽污言秽语。
“该死的山匪,我诅咒你下辈子投胎成畜生。”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非要当山匪,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
“他的尸体去哪了?我要架鼎烹食,吃光他的肉,喝光他的血,将骨头碾磨成粉吞服。”
“可惜被一刀斩首,县衙那群蠢货,应该千刀万剐才对。”
……
大人们向小不点的人头扔烂菜叶,吐口水,还有几个泼粪的。
小孩们则是投掷石子,一颗又一颗,砸的不亦乐乎。
所幸竹竿足够高。
……
收回手掌。
撕拉一声,朱九阴撕下一大片白衣。
当成包袱,将小不点人头裹好。
背上人头包袱,朱九阴转过身子,看向数丈外的灵石县。
半晌后,从木板车中拿起黑死矛。
朱九阴狠狠一掷。
古矛嗖的一声,刺入天穹,高悬灵石县上空。
“小旋风。”
“主人请吩咐。”
“去城墙上摇响招魂铃。”
“好的。”
小旋风怀抱青铜铃,如离弦之箭般窜出。
嘎吱嘎吱声中,马车继续前行。
寒风乍起,吹乱朱九阴满头浓密乌发。
远观恍若一条黑瀑。
“今夜,我要将所有人统统驱逐出人间,一个不留!”
……
县太爷陈翀陈大人纳二十七房小妾,普县同庆。
光流水席便安排了足足五场,从清晨直至深夜。
嘎吱嘎吱声中,老马拉着木板车,跟随少年行过空无人烟的寂寥长街。
很快,朱九阴微微抬眸。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花灯灿烂的青楼。
“醉春楼~”
喃喃声中,朱九阴向着花楼走去。
倚靠着门框的老鸨撅着翘臀,正与一位醉醺醺的捕快打情骂俏。
眼角余光瞥见白衣。
正眼也不瞧,道:“官人,醉春楼今儿只接待县衙官吏,请明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