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剑掌背陡然凸显数条细细的蜿蜒青色血管。
微微抬眸。
少年冲远方壮美山河轻语道:“爷爷,且安息。”
“至于孙儿,有些话,憋在心里很久了。”
“想与这座天下,想与那些高高在上,好好说一说。”
——
伏灵十五年,二月初七。
春光明媚。
官道上,少年嘴里咬着一片嫩叶,缓行的同时遥望太行山脉的方向。
身后突然响起车轮碾地声,越来越近。
“嘿,少年郎。”
韩香骨扭头望去。
却见一头老黄牛拉着一辆木板车。
赶车的汉子约莫三十来年岁,脸庞粗糙像干裂的黄土地。
至于牛车上,坐着一位二十来年岁的妇人,怀中抱着个六七岁的女娃娃。
“少年郎,一个人吗?”
汉子询问道。
韩香骨点了点头。
“要去哪儿?”
“太行山脉,清平镇。”
汉子笑了笑,“清平镇没听过,但太行山脉还有五六日脚程。”
“若不嫌弃,少年郎,且上车,大叔载你一程。”
韩香骨冲汉子拱了拱手,“多谢。”
一牛四人继续上路。
通过交谈,韩香骨得知,一家三口是要前往栖霞府探望妇人娘家人。
因为年后下了一场大雪,积雪难消融,才耽搁了这么久。
汉子:“少年郎,你叫什么名字?”
“韩香骨,字太平。”
汉子:“香骨……好有韵味的名字,你爹肯定是个读书人吧。”
少年点头,“我爹确是读书人,不过我之名,还有字,都是齐先生取得。”
汉子好奇:“齐先生?教书先生吗?”
少年:“对,齐先生乃稷下学宫大儒。”
汉子:“稷下学宫?没听过。大儒又是啥?一种官称吗?”
少年摇头:“不是官,是对知识渊博之人的一种颂称。”
汉子:“略懂略懂。”
“就好比我家乡那些泼皮无懒,喜好斗狗。”
“普通的狗,称之为细狗。”
“最最厉害,最最凶残那只狗中之霸,称之为狗皇。”
韩香骨忍俊不禁,“意思差不多。”
汉子嘿嘿笑了笑,不免遭了妇人一个白眼。
“对了太平,你乃何方人士?为何要去太行山脉那什么清平镇?”
韩香骨:“我乃北齐人士,此去清平,是为了拜求齐先生。”
这次不仅汉子,连妇人都一脸不可思议之色。
“北齐!听说好远好远的,你自个一人出来,家里人不担心吗?”
韩香骨:“我家人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