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你杖责三十,前往肃州西垒塞长城服军役两年,可有异议?!”
韩香骨剑眉微蹙道:“你们捕快只有缉捕权,没有审判裁决权吧。”
高瘦捕快漠然道:“县太爷日理万机,没时间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韩香骨:“杖责三十,服军役两年,你管这叫鸡毛蒜皮的小事?!”
“哼!”
高瘦捕快冷哼一声,“废话真多!”
“再叽叽歪歪,信不信老子一刀劈了你!”
韩香骨面色微变,低喝道:“别出来!”
两位捕快对视一眼。
高瘦捕快回头看向老村长,“郭老,这后生脑子是不是有啥毛病?”
老村长被郭省搀扶着来到高瘦捕快身旁。
“黄家娃儿,你也是从咱们云水村走出去的。”
“给你郭爷爷一个面子,杖责三十就免了吧。”
高瘦捕快略微犹豫,“行,郭老,给您这个面子,我们明儿再来拿人,直接押解上路。”
“这小子若是逃了,郭老,届时可就得罪您了!”
“老唐,拿上枷锁走!”
——
等两位捕快远去后。
老村长看向韩香骨,“孩子,逃吧。”
韩香骨摇摇头,“我逃了,官府会寻您麻烦。”
老村长:“孩子,你还年轻,我不一样,我老了,已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活死人。”
郭省也剖析道:“或许县太爷压根不知道这档子事。”
“县太爷的土地何止千亩。”
“也不知村里哪个挨千刀的,将这件事报了上去。”
“那两位捕快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你,看能不能从你手上搞些银子。”
“确定搞不到,才会将这件事上禀县太爷。”
六月十八。
日薄西山。
暮色里。
韩香骨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静静望着西山斜阳。
白衣赤足,神魂状态下的朱九阴漂浮少年身旁,询问道:“做了半年众生,懂得了怎样的道理?”
韩香骨轻语道:“这个时代的圣贤书,是不屑记载底层阶级的老百姓的。”
“老百姓是愚昧无知的。”
“我从未想过,孩子被毒蛇咬伤,百姓们不想着去看郎中,竟愚昧到跑去问神。”
“竟无知到相信所谓神仙之言,相信自家老人长寿,会夺取儿孙阳寿,给家中带去霉运。”
“愚昧无知的父母,会将充满灵气的儿女教成同样愚昧无知的人。”
“等儿女长大成人了,又会将上一代的愚昧无知,灌进下一代人的脑袋里。”
“世世代代,绵延无穷尽。”
“所以,师父,我想普及教育。”
“让知识不再只成为贵族阶级的专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