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将自己的衣襟从柳德尼科夫的手里挣脱出来后,不紧不慢地说:“想对付德国人的工兵,并不是什么难事,你为何非要用机枪扫射呢?要知道,用机枪扫射,不光会耗费大量的弹药,还会引来德军坦克的炮击,就算勉强打掉一两个工兵,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柳德尼科夫从索科夫说话的语气中,猜到他肯定想到了好办法,便谦虚地问:“参谋长同志,我能问问,您有什么办法消灭德国的工兵吗?”
“师里有狙击手,或者是神枪手吗?”索科夫问道。
“狙击手没有,但是神枪手有好几个,不知您要神枪手做什么……”柳德尼科夫刚说到这里,猛地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懊恼地说道:“糊涂,我怎么这么糊涂啊。只要派几个神枪手,瞄准那些德国工兵开枪就可以了,何必让机枪手去和敌人拼消耗呢?参谋长同志,谢谢您,我立即安排神枪手,去对付德国人的工兵。”
神枪手在阵地上就有,随着柳德尼科夫的命令下达,立即就有四五名神枪手开始朝正在架桥的工兵射击。机枪火力虽然强大,但对于百多米外的目标,射击精度却不够,而且往往刚打了半梭子,就会被对岸的德军坦克发现,随后招来火力覆盖,徒增不必要的伤亡。而神枪手一般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让德军坦克无所适从。
看着十几名正在加强的工兵,相继中弹倒在了浮桥上或者一头栽进了湍急的河水里,德军指挥官命令对岸一定有苏军的狙击手,便命令架桥行动暂停。
德军虽然撤退了,但他们所架设的浮桥,距离北岸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假如德国人不顾一切伤亡地架桥,还是能在半个小时内,架设好连接两岸的浮桥,到时候德军的坦克就能轰隆隆地驶过来。为了消除这个隐患,索科夫决定派人炸掉这座桥梁。
说到炸桥,最专业的还是工兵。因此索科夫命人找来了工兵连长,开门见山地问:“连长同志,上次城防委员会送来的炸药,还有剩下的吗?”
“有的,参谋长同志。”工兵连长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还有四百多公斤,你现在要用这批炸药吗?”
索科夫指着河面上那座即将完工的浮桥,“如果我命令你炸毁河上的那座浮桥,你打算怎么做?”
“那座浮桥距离岸边还有十几米,”工兵连长望着浮桥说道:“执行炸桥任务的战士,需要游过这十几米,然后才能在桥上安设炸药。不过,这件事要等晚上才能进行。”
“为什么要晚上才能进行呢?”索科夫不解地问。
“参谋长同志,我想您也看到对岸的德军坦克了。”工兵连长解释说:“如果在白天炸桥,我们的战士只要一下水,就会立即遭到德军火力的封锁,到时肯定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工兵连长说完后,索科夫没有立即说话,他在心里暗想:没想到这个连长和柳德尼科夫一样,都是脑子里缺根弦,做事太呆板,一点都不懂得变通。比如说明明可以用狙击手解决的问题,柳德尼科夫会要用机枪手去和德军拼消耗;这位连长也是,让他去炸桥,只知道,让战士们背着炸药游十几米上浮桥,再安设炸药,就没想到还有更简洁的办法吗?
“连长同志,”索科夫望着面前身材矮小的工兵连长,问道:“除了让战士们背着炸药游上浮桥爆破,就没有其它办法吗?”
工兵连长想了想,随后摇着头,态度坚决地说:“没有了,参谋长同志。我认为这种炸桥方式,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索科夫看到桌上摆着一个茶杯,便走到桌边,指着茶杯对工兵连长说:“连长同志,假如这是一艘小船,船上装满了炸药。”他用手推动着茶杯,继续说道,“既然我们让这艘装满了炸药的小船,顺流而下,到达德军浮桥的位置突然爆炸。你说说,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这还用说,肯定能把浮桥炸断。”工兵连长脱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参谋长,您的这个办法真的是太棒了。我立即安排人去准备船只,等天黑后,就把装满炸药的船顺水漂下,炸毁敌人的浮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