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伤员吗?”索科夫听科伊达这么说,连忙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起来,发现不光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二十几副担架,上面躺着的是无法动弹的重伤员。就算是抬着他们的人,依旧是头部或者手臂缠着绷带的伤员。
“见鬼,我们上当了。”索科夫看到这里,用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墙体上,懊恼地说:“好狡猾的曼斯坦因,居然想出了如此歹毒的计谋。”
科伊达一头雾水地问索科夫:“司令员同志,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呢?”
“上校同志,你看到德国人用来和我们进行交换的那些俘虏了吧?”索科夫提高嗓门对他说:“全部都是伤员,而且还有不少无法动弹的重伤员。”
“看到了。”科伊达一直在仔细地观察出现的战俘队伍,自然看清楚来的几百号人,都是清一色的伤员。听到索科夫说这是曼斯坦因的毒计时,他还附和说:“该死的曼斯坦因,把这么多的伤员扔给我们,会让我们原本紧张的药品,变得更加紧张。”
“曼斯坦因把这么多伤员塞给我们,在短时间内出现药品短缺的情况,是在所难免的。”索科夫皱着眉头,咬牙切齿地说:“其实曼斯坦因肯定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阴谋,什么阴谋?”科伊达不解地问道。
“你看看,我们的伤员移动速度多么迟缓。”索科夫用手指着远处的部队,对科伊达说:“别看交换地点距离我们的阵地,只有两百多米,他们至少需要花费十分钟才能走完。假如敌人抬着霍纳多尔夫的尸首,回到他们的阵地后,就立即对我军阵地实施炮击,你觉得这些伤员有多少能活下来?”
索科夫的话,让科伊达细思极恐,他慌忙问道:“司令员同志,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我们的伤员,都死在敌人的炮火之下吗?”
“别担心,既然猜到了敌人的毒计,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来应付。”索科夫吩咐科伊达说:“上校同志,你立即给负责交换的中校打电话,命令他从阵地里再抽调两个连的兵力,出来协助伤员们转移。”
科伊达一把抓住了电话机,紧张地问:“司令员同志,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还有就是……”索科夫的话刚说了开头,就停了下来,他觉得如果想保全这批伤病员的性命,就必须自己亲自出马:“我觉得还是我亲自去主持交换仪式吧。”
得知索科夫要亲自到前面去,科伊达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紧张地说:“司令员同志,那里太危险,您可不能去啊。”
“上校同志,我知道那里很危险。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不愿意去冒险。”为了救下这批伤病员,索科夫只能硬着头皮去冒险:“但如今只有我亲自出马,才能破解曼斯坦因的这个毒计。”
“好吧,司令员同志。”经过几个月的相处,科伊达很了解索科夫的性格,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让他改变主意,只能轻轻地叹口气,叮嘱他说:“那您要注意安全。”
索科夫带着萨莫伊洛夫的警卫排,来到了564团的指挥所,在这里见到了副团长和参谋长。两人没想到索科夫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连忙原地立正,抬手向他敬礼:“您好,司令员同志!您怎么到我们的这儿来了?”
“我是来接替你们的团长,主持交换仪式的。”
两名指挥员听到索科夫这么说,不禁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副团长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您临时决定来主持交换仪式?”
“我刚刚在指挥部里看到,敌人用来交换的我军战俘,全部是轻重伤员。”接下来的事情,需要两人的通力配合,索科夫也就没有隐瞒对方:“我估计这是德国人的一个阴谋。”
“一个阴谋?”索科夫的话让两位指挥员更加糊涂,但又不敢随便开口问。
索科夫继续说道:“我们的伤员行动迟缓,别看交换地点和战壕只有两百米。没准等德军拖着霍纳多尔夫的尸首回到了他们的防区,我们的伤员还没有进入阵地呢。如果敌人在此刻来上一轮炮火急袭,你们觉得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索科夫的这番话顿时把两人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仔细一琢磨,还真有这种可能。如果只有两三百名伤员,只需要阵地上派一批人出去,几分钟就可以让他们回到战壕。但眼前过来的六七百,甚至更多的伤员,要把他们都弄进战壕,还真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司令员同志。”参谋长开口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一营跟着我去把伤员转移进战壕,而二营、三营以及团直属部队,都撤到二线阵地去。”
“为什么要把部队撤到二线阵地呢?”副团长不解地问。
“原因很简单,我觉得德国人可能会对你们的阵地实施猛烈的炮击。”索科夫望着副团长说:“你觉得你们现有的阵地,能扛得住德军密集的炮火轰击吗?”
“不能。”副团长很诚实地回答一句后,说道:“那我立即通知二营、三营以及团直属部队,有序地撤往二线阵地。”
“司令员同志,”参谋长考虑问题要比副团长更加全面,他试探地问:“在敌人炮击前,部队可以及时地撤到二线阵地,但那些刚换回来的伤员呢?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留在阵地上,被敌人的炮火炸死吗?”
“放心吧,参谋长同志。”索科夫表情凝重地说:“既然我来了,就不会让这种悲剧发生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快点安排部队撤出阵地吧。”